两日后,苍澜学府的议事厅再次被凝重的气氛笼罩。
雕花梨木长桌两侧,翔锋、古力、雷诺斯早已端坐。依旧是熟悉的装扮:翔锋的深灰色连帽工装夹克配黑色战术裤,身姿挺拔如松;古力的黑色短款冲锋衣绷着结实的肌肉,面色沉凝;雷诺斯的浅青色宽松亚麻衫衬得他愈发淡然,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桌面。只是今日,三人眼底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,目光落在议事厅入口处,等着那该来的人。
不多时,脚步声由远及近,夏家族长带着夏瑶推门而入。
夏家族长年过半百,鬓角已染风霜,一身深色锦袍虽显华贵,却难掩眉宇间的焦灼与谦卑。他身后的夏瑶,穿着朴素的白色衣裙,头埋得极低,脸颊苍白,眼底带着红肿与惶恐,显然这两日受了不少惊吓,再没了往日的骄纵模样。
踏入议事厅,夏家族长一眼便望见了端坐的三位圣尊,连忙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到了极点:“夏家族长夏振海,携小女夏瑶,见过翔锋圣尊、古力圣尊、雷诺斯圣尊。”
夏瑶也跟着深深低下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见过三位圣尊。”
三人却无一人回应,议事厅内只剩下夏振海父女略显局促的呼吸声。夏振海心中一紧,抬眼望了望主位及旁边空着的座位,知道秦子墨和杨雪还未到,犹豫了片刻,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开口:“请问三位圣尊,秦子墨圣尊和杨雪圣尊什么时候到?我父女二人前来赔罪,诚心诚意,还请圣尊们成全。”
他话里带着恳求,可语气中难免残留着几分身为一族之长的惯性,算不上全然的卑微。
这话刚落,翔锋猛地抬眼,深灰色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厉色。他抬手拢了拢夹克衣领,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冰冷刺骨:“你催什么催?”
夏振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,连忙摆手:“圣尊息怒,我并非催促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翔锋打断他的话,声音陡然提高,“你的那个好女儿,前几日在学府当众挑衅雪儿,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?如今你们来赔罪,还用这样的语气跟我们说话,真当苍澜学府是你们夏家想来就来、想催就催的地方?”
他顿了顿,眼神凌厉如刀,扫过夏振海父女:“我看,你夏家是没把我们几位圣尊放在眼里,也没把秦子墨圣尊的警告当回事。这样看来,之前子墨说的处置,还是太轻了,该考虑考虑夏家是不是要彻底从苍玄大陆除名了。”
“圣尊饶命!”夏振海脸色瞬间惨白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拉着身边的夏瑶也一同跪下,“是老夫失言!是老夫态度不敬!求圣尊大人有大量,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,饶过夏家这一次!”
夏瑶被这阵仗吓得浑身发抖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哽咽着说道:“三位圣尊,我知道错了……我不该挑衅杨雪圣尊,不该一时糊涂做出那样的事……求你们原谅我,饶过我爹爹,饶过夏家吧……”
古力坐在一旁,看着父女俩跪地求饶的模样,眉头皱得更紧,声音粗粝如砂纸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当初你女儿仗着有点天赋,目中无人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?雪儿性子温和,不跟她计较,我们可没那么好说话!”
雷诺斯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夏族长,你该清楚,今日你们能站在这里,全是秦子墨圣尊看在给夏家留一线生机的份上。若不是他念及夏家在南部经营多年,贸然覆灭恐生事端,你们根本没机会来赔罪。”
他抬眼看向夏振海:“收起你那点族长的架子,诚心认错,或许还有转机。若是再敢有半分不敬,谁也保不住夏家。”
夏振海连连磕头,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:“是是是!老夫谨记圣尊教诲!诚心认错,绝不敢有半分不敬!”
夏瑶也跟着不停磕头,眼泪混合着恐惧滑落,沾湿了身前的地面:“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求杨雪圣尊大人有大量,原谅我这一次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议事厅的门再次被推开,秦子墨和杨雪走了进来。
秦子墨依旧是一身黑色立领劲装,身姿挺拔,面色冷峻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;杨雪身着白色长裙,裙摆轻扬,眉眼间带着几分柔和,却也难掩一丝疏离。两人刚一踏入,议事厅内的气压便更低了几分。
夏振海父女连忙抬头,看到秦子墨和杨雪,眼中燃起一丝希望,再次磕头:“见过秦子墨圣尊!见过杨雪圣尊!求两位圣尊饶过夏家,饶过小女!”
秦子墨走到主位坐下,目光冷冷地扫过跪地的两人,语气没有丝毫波澜:“夏族长,你倒是来得准时。”
杨雪在一旁的座位坐下,白色长裙垂落,她看着夏瑶瑟瑟发抖的模样,心中闪过一丝不忍,却也没开口求情——她知道,这是夏瑶必须付出的代价,也是给其他人的警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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