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冰核宫特制的暖窗,滤去了极北之地的凛冽寒气,在房间里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。空气中还残留着汤圆的甜润香气,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,让人心里暖洋洋的。杨雪攥着唐狮的手,指尖带着刚吃过甜食的微润暖意,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娇憨,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,声音软得像:“陪我一起睡觉,好不好嘛?”
唐狮看着她眼底未褪的浅浅红晕,想起她刚才赌气撅嘴的模样,心头涌起一片柔软。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指尖触到她发间藏着的细碎雪花(那是冰核宫特有的低温留下的痕迹),语气宠溺得不像话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他先掀开柔软的羊毛毯躺了下去,床垫是特制的,铺着厚厚的藏式氆氇,隔绝了冰面的寒气,触感温暖又厚实。杨雪刚要跟着躺下,唐狮伸手一揽,就把她稳稳地抱进了怀里。他的手臂结实有力,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,胸膛宽厚得像山,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一片温暖的庇护里。杨雪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,鼻尖蹭到他带着淡淡阳光味的衬衫,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,轻轻闭上了眼睛。
房间里静悄悄的,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。唐狮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,她的睫毛纤长,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平日里沉稳干练的气场褪去,只剩下少女的柔软。他忍不住抬手,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,触感细腻微凉,像极了西藏雪山上未化的初雪。
沉默了片刻,唐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打破了房间的静谧:“雪儿,你觉得在极北之地很辛苦吗?”
杨雪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,没有睁眼,声音带着刚要犯困的慵懒:“你为什么这么问?”
唐狮收紧手臂,将她抱得更紧了些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感受着她发丝的柔软:“虽然极北之地是你的地盘,但这几天看下来,冰核宫根本不像是没人管的样子。”他顿了顿,想起这几日在宫里的所见所闻——整洁的回廊、恰到好处的暖阁温度、那些完好无损的冰雪画作,每一处都透着精心打理的痕迹,“如果不好好管理,冰核宫不可能这么井井有条,那些脆弱的冰雪画,更不可能在这极寒之地平安无事存这么久。更何况,你昨天才正式成为雪主,在这之前,你独自打理这一切,一定很辛苦吧?”
提到“辛苦”二字,杨雪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,随即又放松下来,往唐狮怀里又缩了缩,像是在汲取更多温暖。她沉默了几秒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笃定:“辛苦肯定有的,但现在我已经成为雪主,以前的那些辛苦,感觉都不算什么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波澜,可唐狮却能感受到她话语里藏着的不易。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,那时的杨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传统藏装,腰间挂着银质的护身符,站在地兽战队的大厅处,眼神锐利而沉稳,面对复杂的局面处事干脆利落,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雪山,无所不能。可今天,为了一碗甜汤圆,她会争执、会赌气、会委屈得红眼眶,刚才还拉着他的手撒娇,这样鲜活的模样,让他忽然意识到,她也只是个需要被疼惜的姑娘。
唐狮的指尖划过她腰间的银护身符,那是他之前陪她回西藏老家时,一起去寺庙里请的,上面刻着祈福的经文。他想起她曾轻描淡写地提过,接手冰核宫的这几个月,既要适应极北之地的气候,又要处理宫里繁杂的事务,还要守护那些珍贵的冰雪画。西藏的冬天虽冷,却有暖阳和酥油茶的暖意,而极北之地的寒冬,是日复一日的狂风呼啸和刺骨低温,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。
“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冰核宫的时候,”唐狮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疼,“你说这里的冰雪画,每一幅都藏着先辈的智慧,不能有半点闪失。那时候我只觉得你厉害,却没多想,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地方,要熬过多少个寒冷的夜晚。”
杨雪终于睁开了眼睛,眼底带着几分湿润,抬头望着唐狮的眼睛。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,像西藏高原上的星空,盛满了对她的疼惜。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:“刚开始确实很难。”
她想起刚到极北之地的第一个月,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极寒,手脚都生了冻疮,晚上疼得睡不着觉,还要爬起来检查冰核宫的温控装置,生怕温度变化损坏了冰雪画。有一次遇到百年不遇的暴风雪,冰核宫的一处暖气管破裂,她冒着狂风去抢修,回来时浑身都结了冰,冻得几乎失去知觉,却还是强撑着检查完所有画作才肯休息。还有那些处理不完的事务,宫里的日常运转、与周边部落的沟通、应对突发的极端天气,所有的压力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,有时候累得坐在雪地里,看着远处的雪山,会忍不住想起西藏的家,想起阿妈煮的酥油茶和青稞饼。
“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,不能放弃。”杨雪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,眼神里闪过一丝倔强,“这些冰雪画是先辈们留下来的宝贝,冰核宫也是我们的根,我必须守好它。”她抬手,轻轻抚摸着唐狮的脸颊,“而且,我是西藏的女儿,从小在雪山脚下长大,阿妈说过,雪山上的格桑花,越是寒冷越能绽放。这点辛苦,比起守护这些珍贵的东西,真的不算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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