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天豪瘫坐在被告席上,面如死灰。他的辩护律师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——苏念的诉求跳出了个人恩怨,站在了行业与时代的高度,让他所有的辩驳都显得卑劣可笑。审判长敲下法槌,待掌声平息后,用沉稳而庄严的声音宣布:“经过合议庭评议,结合控辩双方证据及原告陈述,现当庭宣判——”
这几个字让全场再次陷入死寂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苏念攥着父亲的工作证,指腹抚过照片上父亲的笑脸,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,沿着脸颊滑落。无人机的镜头定格在她的侧脸上,泪珠折射着灯光,像一颗破碎又璀璨的珍珠。
“被告人赵天豪,犯诬告陷害罪、商业窃密罪、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,数罪并罚,判处无期徒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,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!”审判长的声音掷地有声,“关于原告父亲苏振邦先生,经核查,当年涉案证据均系伪造,现宣告苏振邦先生无罪,恢复其‘国家优秀科研工作者’荣誉称号,由相关部门于三日内出具平反公告!”
“哗——”法槌落下的瞬间,法庭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。“正义必胜!”“老教授安息吧!”的喊声此起彼伏,“苍穹之心”的技术总监激动得跳起来,差点撞翻身后的椅子;老工程师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,泪水混着笑容肆意流淌。赵天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椅子上,嘴里喃喃着“不可能”,却再也发不出像样的声音。
苏念捂着嘴,压抑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。这十年的委屈、艰辛、恐惧,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。陆沉渊快步走到她身边,递上一张纸巾,低声说:“都结束了,苏叔可以安息了。”苏念接过纸巾,泪眼朦胧地看向他,点了点头。无人机的镜头缓缓拉远,将法庭内的欢呼、泪水与窗外的阳光定格在一起——那阳光透过审判庭的落地窗,正好洒在苏念手中的工作证上,仿佛是父亲的目光,温柔地笼罩着她。
走出法庭时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苏念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,却看到法院门口挤满了人——有举着“苏振邦教授沉冤得雪”横幅的支持者,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,还有不少自发前来的市民。看到苏念出来,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。
“苏总!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?”记者们簇拥上来,话筒递到她面前。苏念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,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,目光望向天空,那里有几架“苍穹之心”的微型无人机在盘旋,像是在为她护航。她深吸一口气,用清晰而平静的声音说:“十年前,我父亲蒙冤时,有人告诉我‘纸包不住火’;十年间,我无数次陷入绝境,有人劝我‘识时务者为俊杰’。但今天我想说,公道自在人心,拨开云雾见青天,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,却越发清晰:“爸爸,您看,天晴了。您安息吧。”
这句话刚说完,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,有人高喊“苏叔安息”,不少人红了眼眶。直播屏幕上,弹幕已经刷成了白色的海洋:“泪目了!这十年苏总太不容易了”“老教授可以瞑目了”“千磨万击还坚劲,苏总就是最好的例子”。阳光穿过人群,照在苏念身上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她手中的工作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持与正义的故事。
陆沉渊走到她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还有个好消息,科技部刚才联系我,说要为苏叔举办追思会,还要将‘星尘’项目的研究成果公开表彰。”苏念转过头,看着他眼中的真诚,突然笑了,泪水却再次滑落。她知道,这不是结束,而是新的开始——父亲的遗志需要传承,科研的伦理需要守护,而她和“苍穹之心”的征途,才刚刚踏上新的征程。
就在这时,她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,是一条匿名短信,只有短短一句话:“恭喜沉冤得雪,但‘星尘’的秘密,远不止于此。”苏念的笑容僵了一下,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,那里的云朵变幻莫测,像一张隐藏在阳光下的网。无人机依旧在头顶盘旋,它们的镜头捕捉着光明,却也悄然记录着,那藏在光明背后的,一丝若有若无的暗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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