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该你了，诱惑门。”她对着耳麦轻声说。
监测仪上的数字突然跳动：98，95，93——许凯的心率在下降。
“但我们可以签新约……只要你愿意配合炒作。”隐藏音响里的声音像条蛇，慢悠悠地游进密室，带着温热的吐息与金属的冷滑。
许凯的抽噎戛然而止。
他缓缓放下手，眼尾的“泪”还挂着，瞳孔却在收缩，像暗夜里骤然聚焦的兽瞳。
他抬头环顾四周，喉结滚动着低语：“真的……能翻红？”
心率监测仪“叮”地一声，数字飙到132。
观察室里，陈小满的笔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木杆滚过地面，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林昭昭盯着隐藏摄像头传回的画面——许凯右手无意识地攥紧衬衫下摆，指节发白，和采访时摩挲耳垂的动作截然不同。
“够了。”她摘下耳麦，转身时正撞上周临江涨红的脸。
那男人攥着台笔记本电脑，屏幕里是未完成的剪辑界面，许凯的“崩溃”片段被剪成了三分四十秒的长镜头。
“谁让你加这段的？！”周临江的唾沫星子溅在她脸上，温热而黏腻，“你知不知道这会被经纪公司告？”
林昭昭后退半步，从帆布包里抽出份文件拍在桌上。
纸张哗啦作响，最上面一页盖着红章：“所有语音内容经法律审核备案，编号Me02-07。”她抬眼时，瞳孔里映着周临江扭曲的脸，“如果他只是演员，这段对话就是剧本。但如果他动心了——”她点开桌上的音频对比软件，声波图在屏幕上跳动，“你听，‘能翻红’时的声带颤抖频率，和之前‘悲伤’时完全不一样。”
控制室突然安静下来，只剩空调低沉的嗡鸣，像某种未被关闭的倒计时。
导演老张从监控屏前直起腰，指节敲了敲桌面：“这段保留，但暂不剪入正片。”他看了眼周临江，又看向林昭昭，“小昭，你这招……够狠。”
录制结束时，暮色已经漫进摄影棚，像墨汁缓缓渗入宣纸。
林昭昭收拾工具准备离开，转角却撞上倚着墙的许凯。
他摘下墨镜，眼尾的妆被汗水晕开，露出底下真实的红，像一道未愈的旧伤。
“我没想到……你会设这种局。”他的声音沙哑，带着真实的震颤。
“我没设局。”林昭昭把工具包甩到肩上，帆布摩擦肩头，发出细微的窸窣，“我只是把选择权还给你——是继续当提线木偶，还是自己走两步。”
许凯沉默良久，喉结动了动：“下次……我能再来吗？这次……我想试试不说台词。”
他转身时，大衣下摆扫过地面，带起阵风，把林昭昭脚边的纸页吹得翻飞。
她弯腰去捡，瞥见最上面那张写着：“下一期，该轮到那些从不哭的人了。”
三天后清晨，林昭昭蹲在密室门口给绿萝浇水时，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。
她擦了擦手，点开消息——是节目组的正式通知，标题栏只有三个字：“发布会”。
窗外的风突然大了，吹得“昭心密室”的灯牌轻轻摇晃，金属支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。
林昭昭望着灯牌上暖黄的光，想起许凯离开时说的“不说台词”，又想起奶奶笔记里夹着的那张便签：“人心不是迷宫，是镜子。你照见什么，它就显什么。”
她弯腰拾起被风吹落的钢笔，在笔记本新一页写下：“这次，要让镜子更亮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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