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“昭心密室”里，控制台的蓝光在林昭昭脸上投下冷白的影子。
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热搜词条，指节抵着下巴，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银铃挂坠——那是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，说听见铃声，心就不会乱。
“密室大逃脱情绪剥削”“林昭昭次声波操控”这些字眼像淬了毒的针，扎得她后槽牙发酸。
鼠标点进许蔓旗下娱乐号的视频，画面里邓伦在密室中红着眼眶说“我爸走的那天，我连他最后一句‘别怕’都没听完”的片段被加速播放，变成滑稽的快进音效，配文赫然写着“心理干预=精神控制？
专业密室设计师竟用声波操控嘉宾情绪”。
“真会挑刺。”林昭昭冷笑一声，右手快速操作键盘，视频被拖进新建的“网络暴力取证”文件夹，文件名后缀自动生成时间戳。
她点开加密硬盘，文件夹最顶层躺着奶奶手写的《非侵入式心理反馈记录手册》扫描件，纸页边缘泛着旧黄，“共情不是操控，是共振——当两个人的心跳频率接近，不需要语言也能听见彼此”的批注在屏幕上泛着暖光。
银铃突然轻响，是控制台的闹钟震动。
凌晨五点五十八分，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。
“叩叩——”
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混着冷风灌进来，林昭昭抬头，看见老秦拎着个褪色的铁盒站在门口，鬓角沾着晨露，鼻尖冻得通红。
“你奶奶当年在省心理研究院做‘情感共振实验’的东西。”他把铁盒放在控制台上，金属与木质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，“我翻仓库翻到的，当年实验被叫停时，我偷偷藏了盒磁带。”
林昭昭打开铁盒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盘老式磁带，封皮上用蓝黑钢笔写着“母频同步实验 - 1998”。
老秦凑近看她的设备图，布满老茧的手指点着共振厅的传感器位置：“你用的这型号，和当年一模一样。现在外头说你用次声波操控，放屁——次声波能让人头晕恶心，但你这是母频同步技术，找的是和嘉宾情绪同频的振动频率。”
“就像钟摆。”林昭昭的指尖划过设备图上的波形线，“只有原本同频的，才会共振。”她抬头时，老秦正盯着奶奶手册上的批注，眼角的皱纹微微发颤，像在回忆什么。
“当年你奶奶做实验，总说‘我们不是要改变人心，是要让被捂住的心跳重新响起来’。”老秦掏出烟盒又放下，“现在这帮人，连心跳声都怕。”
七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时，老秦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巷口。
林昭昭把磁带塞进老式播放器，电流杂音后，响起奶奶的声音：“实验体3号，女性，22岁，童年经历过火灾……现在，调整振频至72赫兹——”
“叮。”手机弹出沈巍的消息：“十点紧急会议，带所有设计资料。”
节目组的会议室里，空调开得太足，林昭昭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沈巍把平板推过来，屏幕上是平台的通知：“若不暂停林昭昭相关特辑，将下架整季内容。”他揉着眉心，眼下青黑比往常更重：“他们要你自证清白，可清白这种东西……”
“需要证据。”林昭昭打断他，起身按下投影仪遥控器。
白色幕布上依次亮起密室设计图纸、嘉宾生理监测原始数据流，最后是一段音频波形图——波峰剧烈跳动的位置，夹杂着模糊的人声：“我不想再演难过了……”
“这是上周测试密室时，练习生小舟的录音。”林昭昭调出监控画面，画面里穿白T的男孩正对着“失去宠物”主题的密室布景发呆。
“节目组说他是来‘表演崩溃’的，可他在完全无引导的情况下，说了这句不在剧本里的话。”
她点击音频播放键，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响起：“我妈总说‘你哭的时候要捂着脸，这样观众才觉得你真’，可我养了七年的狗死时，我是蹲在厕所里发抖，根本哭不出来……”
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。
沈巍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，喉结动了动：“这些数据……”
“第三方机构的生理监测报告已经在路上。”林昭昭坐回椅子，指节抵着下巴，“他们说我操控情绪？那请解释，为什么被安排来表演的人，会说出真话？”
许蔓的消息就是这时弹进来的。
林昭昭点开微信，对方的对话框停在三天前的“你这样会毁了艺人”，此刻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：“直播吧，昭昭。让观众看看你的‘真实’。”
她抬头看向沈巍，对方眼里闪过了然。
“现在，我宣布‘透明密室直播’计划。”
林昭昭的声音比空调风更冷，她按下手机发送键，社交平台弹出新公告：“下一期《密室大逃脱》将全程公开技术参数、嘉宾知情同意书，接入第三方心理监测实时数据。”
文案最后一行字被加粗：“如果真实需要被证明，那我们早就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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