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昭的指尖在U盘上轻轻摩挲,镜面里重叠的影子晃了晃,像被风吹皱的水面,泛起一圈圈细碎的光纹。
金属外壳冰凉顺滑,映出她微微颤抖的指节。
她转身时,林晚正弯腰捡起最后一片未烧尽的纸灰,灰烬边缘还蜷曲着焦黄的边角,飘忽如蝶翼。
指腹被余温烫得发红,皮肤传来细微刺痛,却像捧着什么珍贵的信物——那不是灰,是二十年前被撕碎又藏进炉膛的母爱残片。
林昭昭摸出手机翻到日历,屏幕冷光划过她眼底,像一道无声的裂痕。
下周心理学会的伦理审查委员会要收材料,我打算把这些证据做成白皮书。
她点开平板,屏幕亮起的蓝光刺得两人眼眶发涩,空气里浮着微尘,在光线中缓缓旋舞——文档标题栏空白处,
“1995年林晚误诊事件”几个字正等着被敲进去,像一扇迟迟未推开的门。
林晚凑过来,指节抵住嘴唇,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,只有一丝温热拂过指尖:阿阮的鉴定报告......真能证明签名是伪造的?
她比对了郑教授1995年的签名样本,连笔弧度都对不上。
林昭昭调出阿阮发来的PDF,红章在屏幕上格外刺眼,像一道凝固的血痕;文件翻页时发出轻微的电子音,仿佛纸张在低语。
但光有证据不够,得让他们自己承认机制错了。她合上平板,指甲在桌沿敲出轻响,节奏短促而坚定,所以我没直接曝光,而是申请历史伦理审查。
审查?林晚捏着风衣下摆,布料在掌心摩擦出沙沙声,像是枯叶被风吹过空巷,他们会理吗?
所以需要关键人证。林昭昭打开抽屉,取出个牛皮纸袋,纸面粗糙,边缘已磨出毛边,郑教授还在疗养院,他要是不认,这事就成死局。
话音未落,手机突然震动,嗡鸣声在寂静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是小林医生发来的消息:昭姐,郑教授那边有动静了。
林昭昭按下免提,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雀跃:我联系了疗养院的心理顾问,借调监控日志时发现——他反复调阅你寄去的材料三次!
刚才护工说,他让准备电子设备,可能……
可能答应参与听证会。林昭昭替她说完,目光扫过林晚发白的脸,但有个条件——由你亲自主持提问。
林晚的茶杯一声磕在桌角,瓷壁震颤,清脆回音久久不散。
茶水溅湿了袖口,布料迅速吸饱液体,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。
她盯着自己发抖的手指,像在看陌生人:他当年一句话,让我逃了二十年。
现在要我……去问他为什么?
不是问,是答。林昭昭握住她冰凉的手,触感如冬夜初雪,答你这二十年怎么活下来的,答被系统判定不合格的母亲,到底有没有资格说。
共振厅的老式挂钟敲响十点时,林晚还在昭心密室的休息区对着提词卡练习。
铜钟的余音沉沉坠入胸腔,每一下都像踩在心跳间隙。
她面前摆着三杯水,杯底都结了层薄垢——这是她今晚第17次重写开场白,钢笔尖划过纸面,沙沙作响,如同深夜独行的脚步。
昭昭,她突然停住,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,墨迹晕开如泪痕,如果我说,我也曾恨过你奶奶?
她明明知道情感冷感症是伪命题,却选择沉默。
林昭昭正在调试直播设备的手顿了顿,耳机线在掌心缠绕出浅浅压痕。
她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样子:老人攥着她的手腕,烧得滚烫的掌心塞给她半张纸条——护住了数据,却没护住人,那温度至今烙在记忆里。
我知道。她蹲下来与林晚平视,地板冰凉透过裤料渗入膝盖,但她烧了所有研究笔记,是为了让后来者不用再被的枷锁困住。
林晚望着窗外的月光,那光落在她发间,像奶奶常戴的珍珠发卡,泛着温润柔辉。
夜风穿过窗缝,吹动窗帘一角,带来远处梧桐叶的窸窣。
她突然抓起钢笔,在提纲最后一页重重写下:我不是来赎罪的,我是来补考的。墨水渗透纸背,留下凸起的笔画,像一道宣誓的刻痕。
直播当日的阳光格外亮堂,透过玻璃洒在导播台,映得仪器面板闪闪发亮。
林昭昭站在导播间里,看着监控画面里的林晚:她穿了件素色针织衫,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——那是林昭昭去年送的,形状是两棵交叠的树。
阳光掠过金属表面,折射出一点微光,像心跳的反光。
观众朋友们,今天的心理伦理历史审查听证会......主持人的声音刚起,林晚突然抬手示意暂停。
布料在动作间绷紧,袖口摩挲着手腕,发出细微声响。
她摘下话筒,目光穿过镜头,直接看向屏幕另一端的疗养院:郑教授,您当年说情感必须标准化,可您有没有问过,谁来定义?
导播间的空气瞬间凝固,连风扇的嗡鸣都仿佛停滞。
林昭昭看见林晚的喉结动了动,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——就像小时候林昭昭第一次独自设计密室,她躲在后台也是这样,手指抠着墙缝,听着孩子在里面解谜的脚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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