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共情回音壁”的电子屏在清晨七点准时亮起,林昭昭站在志愿者公告栏前,看滚动的名单里“小雅-白语”那行字被红色星标圈住。
玻璃窗外,白语正抱着一摞《倾听者行为规范》往活动室走,蓝布衫袖口沾着昨晚整理档案时蹭的墨迹——她总学不会用回形针,总把纸张揉出皱痕。
三个月前她主动交出所有录音母带,并申请进入“赎罪轮值计划”——一个专为犯过错的倾听者设立的心理重建通道。
“昭昭姐!”小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攥着抽签盒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,“我抽中白语了。”她的瞳孔微微发颤,像只被突然照到光的夜行动物,“真的要共处48小时吗?规则说前24小时她不能说话……”
林昭昭伸手按住她发抖的手腕。
小雅的皮肤凉得惊人,是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后遗症。
晨光斜切过走廊瓷砖,映出两人交错的影子,冷得像一层薄霜贴在地面。
“你上次说,最痛的不是吞药那夜,是发完‘再见’后收到的回复。”她轻声道,“这次,你可以把那句话,完完整整地说给该听的人。”
隔音小屋的门“咔嗒”锁上时,白语正用指甲反复刮蹭门框上的木纹。
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,是许蔓硬塞给她的——说是“正式场合要体面”。
可此刻那衣服皱巴巴堆在肩头,像片被风吹乱的云。
指尖触到布料边缘时,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仿佛还能闻到旧日录音棚里那种混合着松香与金属锈味的气息。
监控室的冷光打在林昭昭脸上。
她盯着屏幕里的两人:小雅坐在皮质沙发左侧,脊背绷成一根弦;白语缩在右侧角落,膝盖蜷得几乎抵到下巴。
墙上的计时器跳动着,红色数字从00:00:00开始攀升。
空调低鸣如呼吸,偶尔发出一声“嗡”响,像是某种隐秘的警报。
第3小时,小雅开始讲大学实习时的心理咨询室。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发尾,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枯叶:“我第一次见到白语姐,她蹲在咨询室门口,说‘我能把这些故事做成疗愈音频吗?让更多人被治愈’。”话音落下时,窗外飘来远处工地的电钻声,尖锐而持续,衬得屋内愈发死寂。
白语的喉结动了动,右手抬到半空,又重重砸在沙发扶手上。
林昭昭注意到她的指节泛青,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修剪绿植时沾的泥土,褐色颗粒在镜头下清晰可见,像凝固的时间碎屑。
第8小时,小雅说到那个暴雨夜。
雷声闷闷滚过天际,雨点敲击屋顶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节奏紊乱如同心跳。
她声音突然变轻,像片被水打湿的羽毛:“我在出租屋煮了粥,锅烧糊了,烟把报警器触发了。我盯着手机,等我妈给我回消息——她上午说‘周末回家喝鸡汤’。”
白语的额头抵在沙发靠背上,眼睛闭得死紧,睫毛剧烈颤动,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搏斗。
指尖抠进掌心,留下四道浅白月牙,触感粗糙而真实。
第18小时,监控画面突然晃动。
小雅的声音拔高,带着哭腔:“我吞了药,给你发消息说‘再见’,你回我:‘这段可以做成下期主题吗?’”
白语“腾”地站起来,额头重重撞在隔音墙上。
“咚”的闷响透过麦克风传来,林昭昭的心脏跟着猛跳。
她手已按在紧急开门键上,却听见耳机里传来系统提示音:“AI判定非危急状态,权限锁定。”随即,通风口轻轻滑出一只密封医药包,落在门边静默无声。
白语缓缓滑坐在地,血从额角渗出来,顺着脸颊滴在米白针织衫上,开出朵刺眼的红花。
温热的液体沿着锁骨流下,在布料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,气味微腥,混入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“别停……”她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,“我得听完整。”
小雅的眼泪砸在茶几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,湿润的凉意溅到手背。
“你让我觉得,连我的死都只是素材。”她的肩膀剧烈颤抖,“我以为你是光,结果你是……是吃痛苦的怪物。”
白语突然跪下来,额头抵着地面。
每说一个字,就重重叩一次头: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救你的人,我是吃掉你痛苦的怪物……”地板传来沉闷撞击声,夹杂着压抑的抽泣,听觉与触觉交织成一片沉重的震颤。
监控室的空调突然发出“嗡”的一声,林昭昭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,衬衫黏在脊梁上,冷汗沿着尾椎滑落。
她摸出手机给许蔓发消息:“准备医药箱。”指尖悬在发送键上,又慢慢收回——白语需要的,或许不是立刻的救治。
第二天清晨,隔音小屋的规则牌被翻了面:“倾听者:小雅;倾诉者:白语。”
白语坐在昨天小雅的位置上,膝盖还是蜷着,却没再缩成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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