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昭的指尖还停在温变文字上,手机在桌面震动得几乎要跳起来。
她收回手,屏幕亮起的瞬间,“粉丝站站长阿哲”的头像在微信对话框里炸开——是条群消息链接,标题刺目:《我带你们骂了林昭昭三天,可她让我们看到了程野十年没流过的眼泪》。
她点开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长文开头是阿哲抖着手指打字的视频,背景里能听见抽鼻子的声音:“三天前我举着‘林昭昭毁人事业’的灯牌在节目组门口骂她,今天我对着程野哭花的脸跪下来道歉。”镜头微微晃动,仿佛他情绪不稳的手掌在颤抖;文字一行行浮现,带着未加修饰的错别字和回车换行的急促节奏。
屏幕上的时间线被做成了动态图,从程野三年前第一次出现在心理科的记录,到周维工作室与“情绪管理机构”的合作邮件,最后定格在直播未删减版里程野手腕上的针孔——那处皮肤泛着微微红肿,像是被反复穿刺又刻意遮掩过的伤痕。
“我们追的不是人,是剧本。”这句话浮现在画面中央,字迹由淡转浓,如同血滴渗入纸背。
手机在掌心发烫,林昭昭的拇指悬在“转发”键上,最终轻轻点进评论区。
输入框里“谢谢”两个字打了又删,最后只发了句:“谢谢你,让真实有了回音。”发送键按下的瞬间,她听见窗外梧桐叶被风卷起的声响,沙沙作响,像极了奶奶当年翻心理病例时,纸张窸窣的轻响——那声音干涩而陈旧,夹杂着老式档案柜开启时金属滑轨的吱呀声。
她闭了闭眼,仿佛看见奶奶戴着老花镜,指尖摩挲着一页页泛黄的评估报告,低声念出某个孩子的情绪障碍诊断。
凌晨两点的“人设工厂”顶楼会议室还亮着灯。
周维扯松领带,投影仪的冷光打在他发青的脸上,映得额角细密的汗珠如露水般闪烁。
台下坐着的艺人有的低头刷手机,荧蓝的光映在瞳孔中跳动;有的盯着自己涂了护甲油的指甲,指尖无意识地刮擦着桌沿,发出细微刺耳的“咯吱”声。
程野的直播还在循环播放,那个在镜头前背了十年“阳光大男孩”台词的人,此刻正蜷缩在密室角落,膝盖抵着胸口,声音破碎得不成句子:“妈妈……你听见我敲门了吗?我好冷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他的呼吸断续,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,每一声都带着哽咽后的抽气颤音。
“从今天起,所有心理类综艺暂停。”周维的声音比投影仪的光还冷,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地上,“情绪管理方案……暂时搁置。”
有人小声嗤笑:“周哥,这叫搁置?程野现在热搜第一是‘被经纪人逼疯’,我们还接什么综艺?”
“闭嘴。”周维抓起遥控器砸向投影幕布,画面里程野的脸被砸成雪花点,滋啦作响的电流声在寂静会议室里格外刺耳。
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在心理系读研时,导师指着案例说:“情绪是可以被引导的。”那时他在笔记本上写:“引导=管理=可控。”可现在,程野手腕上的针孔像无数根针,扎穿了他精心构建的“情绪系统”。
那些曾被他视为变量的数据、可调校的心理参数,此刻都在那一道道微小却真实的伤口中溃败。
散会后,助理小黎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,欲言又止。
走廊尽头的灯光昏黄,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地毯上像一道沉默的裂痕。
周维挥挥手:“想说辞职就说,我不拦。”
“周哥,程野醒了。”小黎把手机递过去,屏幕里是程野苍白的脸,嘴唇干裂,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,对着医生喃喃:“我想停药,但我怕……不会做人了。”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重重砸在空气里。
周维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,指尖触到冰冷玻璃,仿佛在抚过某个早已破碎的梦。
他转身走向办公桌,抽屉最深处躺着个牛皮纸袋,里面是程野十三岁时的心理评估报告——那是他当年为了研究“明星情绪管理”特意收集的案例。
照片里的小男孩抱着变形的玩具熊,眼睛里还没有后来那些训练出来的笑,只有怯生生的光,像被困在玻璃罩中的萤火虫。
“我只是想证明……情绪可以被管理。”他对着空气喃喃,把“人设工厂”的镀金铭牌从墙上摘下。
金属边角刮过墙面,留下道细长的划痕,像极了程野密室里那些随体温显现又消失的温变文字——它们曾是隐秘的密码,如今却成了无法抹去的控诉。
碎纸机的轰鸣响起时,小黎已走到电梯口。
她摸出手机,屏幕上躺着条新消息:“如果你想做真正的造型师,‘昭心密室’缺个形象顾问。”发件人是林昭昭。
电梯门开的瞬间,阳光涌进来,暖意扑面,照得她眯起眼。
她仰头看天,第一次发现写字楼间的天空不是灰色的——而是浅蓝渐染橙粉,云朵边缘镀着金边。
她想起上周帮程野补妆时,他对着镜子说:“小黎姐,我笑的时候,你说我像不像提线木偶?”那时她只是笑着敷衍,如今她终于能回答:“不像了。”她按下回复键:“好,这次我想帮人,不是包装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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