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昭的呼吸顿住。
她记得许蔓提过那项目,说是“帮艺人建立稳定情绪模型”,却在三年前突然终止。
老吴的声音发颤:“当时我就觉得奇怪,好好的密室装什么脑电波传感器?现在才明白……他们早就在收集情绪数据,不是为了治愈,是为了控制!”
图纸在台灯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,像一张沉默多年的网终于被掀开一角。
林昭昭指尖抚过那个接口,金属触感冰凉,仿佛触到某种蛰伏多年的恶意。
“那正好。”她抬头时,眼底有火在烧,声音却平静得像深潭,“这些线路本该传递痛苦,现在就让它们传回救赎——所有被收集过的情绪,都该有个回声。”
测试夜的“回声法庭”笼罩在暖黄灯光里,光线柔和如初阳,洒在墙上那些尚未安装完毕的扬声器外壳上,反射出温润的光泽。
赵倩贴着墙根挪到控制室门口,掌心全是汗,湿漉漉地黏在工具刀柄上。
许蔓的指令还在耳边:“毁掉主控系统,让听证会开成笑话。”
她摸出工具刀,正要撬门锁,耳机突然传来电流声——
“我说我愿意替他们扛,是因为我也想被需要……”熟悉的声音让她手猛地一抖,那是她三年前在许蔓办公室的独白,藏在通风管道里的麦克风录下的秘密。
监控屏的蓝光映出她惨白的脸,颧骨突兀,眼窝深陷,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。
门“吱呀”开了条缝,林昭昭站在阴影里,手里举着手机:“那段录音,是我让人截的。”
她递过一支录音笔,漆黑的机身泛着冷光,“如果你想删,就先录下你现在的心跳——它比任何证据都真实。”
赵倩的指尖悬在红色按钮上方,微微发抖。
她听见自己的心跳,像鼓点,像呐喊,像被压在箱底多年终于翻出的旧照片,泛黄却依然清晰。
原来我不是软弱,只是忘了怎么为自己说话。
最终,她把工具刀收进包里。
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纸箱,一沓手写信滑落出来——最上面写着:“谢谢昭昭姐的密室,我敢告诉爸爸我不想当医生了。”
那一夜之后,没人再提关闭“回声法庭”。
赵倩不仅没动手毁系统,反而悄悄传来了更多许蔓的秘密录音。
三天后,听证会当天的热搜来得比预想更快。
林昭昭盯着手机里的“密室里的我们”话题,百万条短视频在屏幕上刷屏:扎着马尾的女孩举着麦克风哭:“我在‘童年教室’密室,第一次敢对妈妈说‘我不想学钢琴了’”;
穿西装的男生红着眼眶:“我当了十年助理,那天在‘无声办公室’,终于喊出‘我累了’。”
“回声法庭”的直播入口准时开放。
入口处的电子屏滚动着匿名证言,林昭昭站在门口,看赵倩从人群里挤过来。
她的工牌还别在胸前,却被手指抠得变了形。
林昭昭早已把老吴整理的几段原始录音导入主控台,“等他们走进来的时候,让墙壁替我们开口。”
电子屏突然响起许蔓的声音,低沉而冷静:“情绪是累赘,笑才是武器。所以我在密室里,先让她们哭够,再教她们笑。”
紧接着,林昭昭的声音接上来,带着她特有的清冽:“可眼泪不是失败,沉默才是。”
赵倩的手指勾住工牌扣,“咔嗒”一声,金属扣崩开的脆响混着人群的欢呼。
她抬起头时,眼里有泪,却也有光:“能……给我支录音笔吗?我想说说,我找回了自己的名字。”
林昭昭递过录音笔,转头看向“回声法庭”的木门。
晨光透过门上的雕花窗棂,在地面投出无数细小的光斑,像无数声音正在苏醒,轻轻颤动。
今天会有多少人来?
她不知道,但她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响动——是小雅在调试扬声器,是阿峰在摆信笺,是小薇在给匿名箱贴新的封条。
“今天我们不是审判者,”她轻声说,声音像风吹过山谷的回音,“是倾听者。”
门轴转动的轻响里,第一个参与者走了进来。
他攥着一封皱巴巴的信,抬头时,眼里有什么东西,正在解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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