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漫过记忆回廊的雕花窗棂,洒在“第7届记忆守护巡回展·终站发布会”的横幅一角。
林昭昭正踮脚调整前台电子屏的亮度,指尖拂过屏幕上映出的自己——黑眼圈尚未完全消退,嘴角却比三个月前多了一丝弧度。
玻璃门被风撞开一道细缝,穿堂风悄然卷入,掀起她搭在椅背上的米色西装,露出内衬里奶奶手绣的雏菊。
金线勾勒的花瓣在晨光中微微发亮,针脚细密如旧日叮咛: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老人偷偷缝进去的,说“小知白要像雏菊,风越大,根扎得越紧”。
布料贴着肌肤的触感柔软温存,仿佛还带着奶奶掌心的温度。
“昭昭姐!”门外传来一声压低的呼唤,清冽如露水滴落石阶,“媒体车刚停稳,小雨让你去补个口红,说今天必须‘做会发光的女主角’。”
实习生小周探进头来,发梢沾着晨露,在光线下泛着细碎银光。
林昭昭对着手机摄像头抿了抿唇,唇膏留下淡淡的玫瑰色印迹。
镜子里的人眼尾还浮着昨夜未褪的红晕,可眼神已不再锋利如刀,而是沉淀出一种静水流深的松弛。
她伸手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U盘——金属外壳微凉,紧贴胸口的位置却像藏着一团余温。
七年了,奶奶的声音一直在这里跳动,与她的心搏同频共振。
“昭昭。”
低低的唤声混着穿堂风钻进耳朵,像一片叶子落在水面。
她转身时,目光忽然凝住。
展厅尽头,一位穿浅灰针织衫的女人静静站着,肩头落着半片梧桐叶,叶脉清晰,边缘已泛黄卷曲。
她手里攥着一张泛旧的信纸复印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纸张边缘被揉搓得发毛,墨迹在折痕处微微洇开。
是林妈妈。
她比上次见面瘦了些,发梢新染的栗色遮不住几缕霜雪般的白发,却终于不再像只惊惶的雀儿,总在说话时盯着地面。
此刻她的视线牢牢锁住林昭昭胸前的工牌,那枚刻着“记忆守护者”的银章在晨光里泛着暖光,映得她眼底微微颤动。
林昭昭的呼吸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。
那一瞬,她几乎想后退半步——那个总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可对方没有低头,没有回避,只是望着她,望着那枚银章,像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真实。
她想起三天前林妈妈送来奶奶老诊疗椅时,椅背上那封未拆的信——信封边角磨得起毛,邮戳是2008年9月12日,正是她被奶奶接走的第二天。
当时林妈妈站在门口搓着手,指甲边缘有些开裂,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:“本来想等巡展结束再给你……”
此刻她穿过展厅里的记忆墙,每一步都踩在往届嘉宾留下的声纹灯上。
那些被唤醒的记忆化作流动的光斑,在两人之间铺成一条银河,脚下传来细微的电流嗡鸣,像是时光在低语。
林妈妈的指尖在发抖,信纸复印件上的字迹渐渐模糊——那是她二十年前写的,开头是“昭昭宝贝”,中间夹着医院的缴费单,末尾是“妈妈对不起”。
“你不用解释。”林昭昭上前一步,伸手覆住那只颤抖的手。
掌心的温度透过薄针织衫传过去,带着一种久违的、生涩的亲昵。
“我懂了。她不是不寄,是等我长大到能接住这句话。”
林妈妈的眼泪砸在复印件上,洇开一团蓝墨水,气味微涩,混着纸张陈年的霉味与清晨露水的清冷。
她抬头时,眼尾的细纹里全是水光:“你奶奶说,共情不是背别人的痛,是陪他们走夜路……可我当年,连你的夜路都没陪。”
“现在你来了,就不算晚。”林昭昭轻轻拉着她往观众席走。
经过记忆墙时,有盏灯突然亮起——那是李阿姨上周录的,“我女儿说‘我疼’的声音,原来我一直都听得见”。
电流轻响,灯光如心跳般明灭,映得她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。
主持人的报幕声从后台传来:“接下来,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,有请心理学界泰斗老苏教授致辞!”
老苏扶了扶金丝眼镜上台,白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卷到小臂,露出当年给奶奶当助手时被钢笔染蓝的指节。
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,最后落在林昭昭身上:“有人问我,林昭昭做的到底是密室还是实验室?我想告诉大家——她做的是一面镜子。”
台下响起细碎的议论声,像风吹过麦田。
老苏敲了敲话筒,声音突然放软:“照见被压抑的真实,也照见我们每个人的恐惧与勇气。”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,“经中国心理学会决议,我们将设立‘昭心共情研究基金’,首期拨款三百万,用于支持非营利心理干预项目。”
掌声如潮水般涌来,震得话筒嗡鸣。
就在这喧腾之中,林昭昭忽然感到西装内袋一阵温热——像是U盘贴着心跳的位置轻轻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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