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烬密室的挂钟敲过凌晨两点,青铜指针卡在裂痕斑驳的玻璃罩内,仿佛时间也被困在这里。
林昭昭蜷在工作台前,指尖悬停于心跳感应器的调节旋钮上,微微发颤。
显示屏泛着冷蓝的光,映出她眼下的青影,“HRV:29%”的红色字样刺得人眼睛生疼——正常成年人的心率变异性应在60%以上,而她已连续七十二小时未曾真正入睡。
这不是休息的心跳,是身体在关闭多余机能以保命。
她扯了扯松垮的衬衫袖口,遮住腕间监测手环,那里同样跳动着不肯熄灭的暗红。
老苏的日记本摊开在工作台,红笔圈起的字迹洇着时间的黄:“当倾听者开始替他人痛哭,她的耳朵就成了伤口。”
她的指甲轻轻划过“伤口”二字,想起昨夜给小禾父亲发确认信息时,对方回复的语音里,背景音是医院走廊的电子叫号声——他已经在女儿出事的精神科蹲守了七百多天。
手机第三次震动时,她知道是谁。
监测手环发出短促蜂鸣,提示远程连接请求——来自沈巍。
视频窗口亮起,他镜片后的瞳孔因熬夜泛着血丝:“脑波图显示你θ波占比超过70%,相当于连续72小时未眠。‘无声密室’需要你同时维持十组共情回路,这是在透支——”
“可他们等这一天,等了三年。”林昭昭截断他的话,转身时后腰的旧伤扯得她倒抽冷气,触觉如针扎般从脊椎一路窜上肩胛。
屏幕里沈巍的嘴张了张,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。
监控画面切换成协约亭外的实时影像。
凌晨五点的天光还未透亮,小禾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。
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夹克,布料粗糙地摩擦着颈侧皮肤,左手始终攥着一部旧手机,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屏幕亮着——是女儿小禾生前最后一条未发送的朋友圈草稿:“今天我又笑了十分钟,可我好想哭啊。”
他在密室门口站了足足十七分钟,喉结动了动,像要对空气说什么,最终只是用指节轻轻碰了碰门把,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渗入血脉。
林昭昭推开门时,晨雾沾湿了她的发梢,细密水珠顺着额角滑落,带着初春特有的清寒。
“您不必说话,”她放轻声音,像怕惊飞什么,“只要呼吸就够了。”
小禾父亲抬头,眼尾的皱纹里还凝着未干的泪,咸涩的气息混在微湿的空气里。
他缓缓点头,指尖在手机边缘摩挲出一道浅痕,终于抬脚跨进密室,鞋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“嗒”声,像是某种迟来的应答。
紧随其后的是阿哲母亲。
她抱着一个牛皮纸信封,纸面粗糙,边角已被手掌磨出毛边。
见林昭昭便露出带泪的笑:“阿哲画的,他说这是‘真实世界的地图’。”
摊开的图纸上,铅笔勾勒着破碎的霓虹、扭曲的名牌,背面密密麻麻写满字迹:“谢谢你让我儿子做自己”
“他现在会在我煮糊粥时皱眉了”
“他昨天说‘妈,我害怕’”。
墨迹深浅不一,有些字被反复描过,像是用尽力气才写下。
她将图纸轻轻贴在感应墙上,指尖触到墙面时像在触碰活物——微弱的震颤顺着神经末梢传来,仿佛那墙真的在呼吸。
“就当是他的‘入场券’吧。”
密室门闭合的瞬间,黑暗如潮水漫过所有人的眼睑。
林昭昭深吸一口气,拇指按下腕环上的凹点。
嗡——低频震动自地面升起,如远古鼓点穿透足心,中央投影屏漾开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,杂乱的心跳曲线开始跃动,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,噼啪作响。
十个人围坐成环,手腕上的感应环依次亮起幽绿的光,如同十颗微弱却执拗跳动的心脏。
林昭昭坐在环心的草垫上,粗糙纤维硌着膝盖,带来清晰的痛感。
她能听见左右两侧传来的呼吸声——小禾父亲的呼吸短而急促,带着胸腔的压抑;阿哲母亲的哮喘音如风箱轻喘;白语室友的最平稳,一下,一下,像钟摆,在寂静中敲出稳定的节律。
“放松肩膀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混着背景音里特意设置的海浪白噪音,潮水般涌来又退去,抚平每一寸紧绷的神经。
有人抽了抽鼻子,鼻腔酸胀的触感清晰可辨;有人调整坐姿时膝盖碰出轻响,布料摩擦声在耳中放大。
前五分钟,心跳曲线始终在30-120次/分之间剧烈震荡,沈巍的声音在她耳麦里急促:“昭昭,你的心率已经掉到48了——”
她摘下耳麦,塞进草垫缝隙里,指尖冰凉,触感麻木。
第七分钟,白语室友突然抬手。
黑暗中,她的手指划出利落的弧线:“我们不是模板,我们是回声。”
手语的轨迹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,空气仿佛被切割出一道微光。
阿哲母亲虽看不懂,却被那股子韧劲感染,刻意放缓了呼吸,气息绵长如丝;小禾父亲的喉结动了动,原本急促的心跳曲线竟开始平缓下落,像风暴渐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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