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拆。”林昭昭只说了一个字。
白语室友点头,从口袋里摸出微型螺丝刀。
她的手指在设备外壳上快速游走,像弹钢琴,三秒后“咔”地撬开后盖。
芯片上的“情感模型V3.0”字样在暮色里泛着冷光,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——
这和三个月前试图盗取脑波数据的芯片,序列号后四位完全一致,正是当初丢失的那一片原型机。
白语室友抬头,手语打得又快又狠:“他们想复制心跳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看看,人心复制不了。”林昭昭把芯片残件塞进自己口袋,转身走向静默室。
她的脚步比平时虚浮,却带着股狠劲,“今晚测试,我亲自进。”
全黑的静默室里,林昭昭赤脚踏在羊毛地毯上,脚底传来细微的绒毛刺感。
心跳带贴上皮肤的瞬间冰凉如蛇,警报声“滴”地响起——她的心率从72直接窜到110。
系统提示音低低响起:“超出术后恢复期安全阈值(95 bpm),启动情绪锚定程序。”
“昭昭姐,要不……”阿哲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“启动。”林昭昭打断她,手指按下启动键。
黑暗里,十盏小灯依次亮起,照出围坐的十张脸:小禾父亲、阿哲母亲、白语室友,还有六个她叫不出名字的“旧人”。
他们的心跳声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,初始杂乱如暴雨打铁皮屋顶,震得耳膜生疼。
林昭昭闭着眼,试图用呼吸引导——吸气四秒,呼气五秒,可她的胸腔像被压了块石头,每吸一口气都要费尽力气。
“咚——”
第一声心跳慢了。
是小禾父亲。
他的心率从85降到80,波峰拉得又平又稳,像老式座钟的摆。
“呼——”
第二声呼吸长了。
是阿哲母亲。
她的呼气从五秒延长到六秒,尾音带着点刻意的颤,像在哼一首跑调的歌。
白语室友在门外举起手,手指划出缓慢的弧线:“呼——吸——”二十双眼睛跟着她的手势动,二十个胸腔开始同步起伏。
林昭昭的睫毛上沁出冷汗,却突然听见了——不是心跳声,是二十个喉咙里发出的、极轻的、一致的呼吸声,像春风吹过麦浪。
第十四分钟,警报声突然停了。
监控屏上,十条曲线并未完美重合,却在算法滤波后汇成一条平滑的波动群,起伏如光河奔涌。
墙面投影“唰”地亮起,是她从未见过的画面:十二岁的自己蹲在奶奶书房,翻着泛黄的病例本,睫毛上沾着泪;
二十三岁的自己在小酒馆,举着啤酒瓶笑骂:“那明星非说密室里有鬼,结果是他自己怕黑”;
二十八岁的自己在密室图纸前,台灯把影子拉得老长,笔尖在“别关门”三个字上反复描摹。
最后一帧画面,是她昏迷时的脸。
监控录像慢放着她的唇语,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刺眼:“别关门……别关门……”
“原来……”林昭昭的眼泪砸在地毯上,发出微不可闻的闷响,“我不是在救你们……”
“是我们在托着你。”小禾父亲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。
他的手越过十个人的距离,轻轻碰了碰林昭昭的手背——带着老茧的温度,和三个月前一模一样。
白语室友最后看了眼墙角的广角摄像头,确认红灯亮着——他知道沈巍一定在看。
后台监控室里,沈巍推了推眼镜。
屏幕上的数据流不再是杂乱的星子,而是汇集成了一条光河,每道波纹都带着人的温度。
他对着对讲机轻笑:“他们要复制共情?可谁教AI学会被别人托住?”
林昭昭的意识开始模糊。
声音像隔着水传来。
二十颗心跳的余震还在她血管里震荡……直到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额头,“醒了?”护士的声音带着笑。
当她再睁眼时,入目是熟悉的米白色天花板。
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晨光渗进来,墙角五个保温桶还在冒热气,像五颗没凉透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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