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及,我们首领对封城主府上那位……来自异界的‘温小姐’,颇为仰慕。”
此言一出,整个议事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!
所有知情者的脸色都变了。林猛勃然大怒,上前一步,厉声喝道:“放肆!”
苏婉惊愕地捂住了嘴。高老猛地睁开眼,眼中精光暴射,手中的念珠被他捏得咯吱作响。
站在后排的阿杰,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震惊、愤怒,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、扭曲的快意——看吧,就连外部势力都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,都知道她是城主的“软肋”!
而端坐于主位的封碣,在听到“温小姐”三个字的瞬间,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无比危险。他依旧坐着没动,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,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,让整个议事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。
牙奎似乎很满意自己话语造成的效果,他无视了林猛的怒斥,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封碣,等待着回应,那眼神仿佛在说:看,我们都知道你的“弱点”了。
死寂。
议事厅内落针可闻,只有烬矿灯燃烧时发出的微弱噼啪声,以及一些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。
封碣缓缓地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。
他的动作并不快,甚至可以说很平稳,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。那高大的身影站起的瞬间,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山岳般倾轧下来,让牙奎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瞬间僵硬,他身后的四名护卫也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,手按上了腰间的武器。
封碣的目光,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,直直地刺向牙奎。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愤怒的咆哮,只有一种近乎绝对的、俯瞰蝼蚁般的冰冷与杀意。
“你,刚才说什么?”封碣开口,声音低沉平缓,却比任何雷霆怒吼都更具威慑力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,“再说一遍。”
牙奎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他强撑着场面,干笑道:“封……封城主,何必动怒?我们首领只是……只是表达一下仰慕之情。一个女人而已,想必封城主也不会……”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!
封碣甚至没有移动脚步,只是隔空,一股无形的、磅礴的力量猛地轰击在牙奎身前半米处的石质地面上!坚硬的地面瞬间龟裂,碎石飞溅,留下一个清晰的凹坑!
血契之力!
厅内众人无不色变。林猛眼中闪过敬畏,高老捻动念珠的手指停住,阿杰更是脸色煞白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牙奎和他身后的护卫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得连连后退,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。那四名护卫下意识地拔出了武器,但在封碣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,竟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上前。
“我的人,”封碣一步步从主位走下,脚步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可闻,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牙奎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,声音不高,却如同宣告神谕般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绝对的占有欲,“也是你们能觊觎的?”
他走到牙奎面前,两人距离极近。封碣比牙奎高出半个头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“回去告诉你们首领,”封碣的声音冰冷刺骨,“收起他那点龌龊的心思。再敢把主意打到磐石城,打到……我的人身上,”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滔天的杀意,“我不介意,让‘血獠’这个名字,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。”
牙奎浑身发抖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带来的那点勇气和算计,在封碣绝对的力量和毫不掩饰的杀意面前,彻底崩溃瓦解。
“滚。”
封碣吐出一个字。
牙奎如蒙大赦,也顾不得什么使者的体面,连滚爬爬地带着护卫,仓皇逃离了议事厅,仿佛身后有择人而噬的凶兽。
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厅外,议事厅内依旧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被封碣那瞬间爆发的、如同实质的杀意和毫不妥协的强势所震撼。
封碣站在原地,背影挺拔如山岳,但紧握的双拳和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、凌厉的气息,显示着他内心的震怒远未平息。
高老缓缓站起身,看着封碣的背影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拄着拐杖默默离开了。他或许不赞同封碣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,与外部势力彻底撕破脸,但他也清楚,在刚才那种情况下,任何退让都会被视为软弱,后果更不堪设想。
林猛走到封碣身边,低声道:“城主,‘血獠’此举,恐怕不仅仅是试探那么简单。他们敢公然提出这种要求,背后定然有所依仗,或者……听到了什么风声。”
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厅内众人。
封碣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,转过身,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。他的视线在阿杰身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。
阿杰感觉到那目光,头皮一阵发麻,连忙低下头,不敢与之对视,心脏狂跳不止。
“查。”封碣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,却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,“内部,外部。我要知道,是谁,把不该传的消息,递到了‘血獠’的耳朵里。”
“是!”林猛沉声应道。
封碣不再多言,迈步向厅外走去。经过阿杰身边时,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,但那无形的压力,却让阿杰几乎喘不过气。
当封碣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议事厅门口后,厅内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解。众人面面相觑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后怕。
他们知道,城主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。
而这场由外部势力“当面的挑衅”所引发的风暴,绝不会就此平息。它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磐石城内隐藏的裂痕和暗流,也预示着,一场更大的风波,即将来临。
阿杰站在原地,手脚冰凉。他知道,城主最后那句话,那个“查”字,很大程度上,就是冲着他来的。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他的心脏。但同时,一种破罐子破摔的、扭曲的怨恨,也在心底滋生——
都是因为那个女人!如果不是她,城主怎么会如此失态?如果不是她,自己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?
嫉妒与恐惧交织,让阿杰眼中的阴郁,变得更加深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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