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重感消失,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。但触感完全不同!不再是书房冰冷的石板,而是……一种略带弹性、铺着某种光滑涂层的……地面?
周围的光线也骤然改变。不再是幽蓝的矿灯光,而是……一种柔和的、来自头顶的白色光源?
封碣稳住身形,迅速环顾四周。
他正站在一条安静、整洁得不可思议的廊道里。墙壁是光滑的白色,地面是浅色的、带着细微防滑纹路的材质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、清新的气味,与他所熟悉的尘土、金属和血腥气截然不同。廊道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、看起来十分单薄(在他看来)的木质房门。
这里……就是她的世界?她家?
他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。本能让他立刻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,如同闯入陌生领地的猛兽,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角落,评估着潜在的危险。他周身那属于末世强者的、混合着血腥与煞气的强大气场,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,与这安宁、温馨的现代家居环境,形成了无比强烈的、近乎荒诞的对比。
他强行压下立刻去寻找温念念的冲动。他还记得苏婉的话,记得“礼仪”,记得“尊重”。贸然闯入,只会再次引发恐慌和冲突,那与他此行的目的背道而驰。
他需要先联系那个……看起来是主要阻碍的,她的哥哥。
封碣的目光落在了廊道尽头,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平台,墙上挂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、带有数字按钮的白色物体。他依稀记得温念念曾经比划着描述过,这叫……“电话”?
他迈开脚步,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,走向那个“电话”。他的作战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他站在电话前,看着上面陌生的数字和符号,眉头紧锁。他回忆着温念念当时教他的、极其简略的使用方法,伸出带着金属指套的手指,有些笨拙地,按照记忆中她提到的她哥哥的号码,一个一个地按了下去。
听筒里传来规律的“嘟嘟”声。
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。封碣紧握着听筒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能听到自己胸腔内那颗习惯了杀戮与征服的心脏,此刻正以一种陌生的、略带紧张的频率跳动着。
终于,电话被接通了。
对面传来一个略带睡意、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男性声音:“喂?哪位?”
是温景辰的声音。
封碣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冷和充满煞气,但长期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,他的声音依旧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清晰地透过听筒传了过去:
“我是封碣。”
他顿了顿,说出了准备好的、在他认知里已经算是极其“客气”和“直接”的开场白:
“我想和你谈谈。关于念念。”
似乎是觉得不够,他又生硬地补充了两个字,试图体现“诚意”:
“单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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