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念念鼻子一酸,连忙摇头:“没有,我很好……就是……就是有点想你。”最后几个字,她说得极轻,带着少女的羞涩。
封碣的眸色深了深,握着她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这时,温母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,放在了封碣面前的茶几上。“封……封先生,请喝水。”她的语气还有些不自然,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封碣看了一眼那杯清澈见底的水,又看了看温母,似乎想起了“礼节”,生硬地吐出两个字:“多谢。”
他没有立刻去喝,而是将目光转向温明远和温景辰,主动开口,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气氛:“关于……‘约定’。我会遵守。”
他的态度很明确,直接,没有任何迂回。
温明远点了点头,神色稍缓:“我们希望如此。这也是为了念念,也为了你们能有一个……正常的开始。”
“正常”这个词,让封碣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显然,他对这个词的理解,与温家人截然不同。但他没有反驳。
温景辰接过话头,语气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:“第一次见面,时间不宜过长。考虑到念念的身体和精神状态,今天就这样吧。后续的见面安排,我会再联系你。”
这是在下逐客令了,虽然方式很委婉。
封碣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,又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、明显依依不舍的温念念,沉默了片刻。
他能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。
“好。”他最终点了点头,没有提出异议。他明白,欲速则不达,尤其是在这个规则迥异的世界。
他站起身,温念念也跟着站了起来,依旧紧紧挨着他。
“我……我送你。”她小声说,眼神里充满了眷恋。
封碣低头看着她,抬手,用指背极其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,动作依旧生涩,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温柔。
“不必。”他拒绝了,“外面……或有不便。”
他指的是可能存在的监控或者邻居。他不想给她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。
他转而看向温景辰:“如何联系?”
温景辰报出了一串数字:“这是我的私人号码。只能用这个号码联系。非紧急情况,勿扰。”
封碣记下号码,点了点头。然后,他再次看向温明远和温母,微微颔首,算是告别。最后,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温念念身上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。
“等我。”他再次说出这两个字,比之前的意念传递更加真实,更加沉重。
说完,他不再停留,转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,走向玄关。温景辰跟了上去,为他打开了门。
封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,厚重的防盗门缓缓闭合,发出一声轻响,仿佛将两个世界再次隔开。
温念念站在原地,望着那扇紧闭的门,久久没有动弹。手中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力道。
这一次的分离,不再充满恐慌和不确定性。虽然依旧不舍,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希望。因为他来了,他用他的方式,赢得了初步的“准入许可”。而那个克制的拥抱,以及他笨拙却真切的关怀,都成了支撑她等待下一次重逢的、最温暖的力量。
克制的拥抱,拉开了在两个世界、两种规则之间,艰难求索却充满希望的序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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