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不是……”陆时顿了顿,“跳楼死了?”
沈砚的烟烧到了指尖,他猛地甩掉烟头,烫出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。“是。厂里说是意外,设备老化导致工伤,但我姐姐说他是被人逼的。她去矿上闹过,去炼钢厂门口静坐过,没人理她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“直到她自己也‘跳楼’了。”
“谁逼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沈砚的声音沉了下去,“她死前给我留过一条短信,说‘刘矿长知道一切’,还让我别查了,快跑。”
又是刘矿长。
陆时拿出笔记本,笔尖悬在纸上,却迟迟没落下。沈砚的话像一块拼图,严丝合缝地嵌进之前的线索里:刘矿长掌控着孤儿院的地,和炼钢厂有关,沈砚的姐夫、姐姐的死都牵扯到他,现在又出现在神秘电话里。
“你姐姐的红绳……”陆时犹豫着开口,“是不是和这个一样?”
沈砚的目光落在证物袋上,眼神复杂。“她也有一根,说是孤儿院的院长给的,每个孩子都有。后来她结婚时解下来了,说要留给将来的孩子。”他突然笑了笑,笑得有点苦,“现在看来,什么将来都没有了。”
陆时看着他眼底的疲惫,突然觉得之前的怀疑有点可笑。沈砚不是凶手,他和自己一样,是被过去缠住的人,只是他藏得更深,伪装得更像没事人。
“赵静是谁?”陆时想起张野说的孤儿院旧档案,随口问道。
沈砚的身体僵了一下,像被针扎到。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“随便问问,”陆时不动声色,“查孤儿院的事,总会提到以前的人。”
“不认识。”沈砚别过脸,拿起桌上的文件,“如果没别的事,我要忙了。”
逐客令下得很明显。陆时收起东西,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:“我哥哥叫陆明,十二年前在城郊失踪,他也戴过这样的红绳。如果你想起什么,随时联系我。”
沈砚没回头,只是捏着文件的手指更紧了。
离开写字楼时,天阴了下来,风卷着沙尘打在玻璃上,发出沙沙的响。陆时没有直接回局里,而是把车停在街角的树荫下。他有种直觉,沈砚不会就这么算了,尤其是在提到“赵静”之后。
果然,半小时后,沈砚的车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。陆时发动引擎,保持着一段距离跟上去。沈砚开得不快,路线很偏,最后拐进了市郊的安康精神病院。
陆时把车停在对面的山坡下,看着沈砚走进住院部大楼。精神病院的围墙很高,爬满了爬山虎,铁门锈迹斑斑,像一头沉默的怪兽。他想起阿鬼说过,晨星孤儿院倒闭后,有几个老师精神出了问题,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。
等了大概四十分钟,沈砚出来了,身边跟着个穿白大褂的护工,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。沈砚的脸色很难看,手在空中比划着,像是在要求什么,但护工摇着头,把他往门口推。最后沈砚妥协了,转身离开时,脚步有些踉跄。
陆时等他的车走远,才穿过马路走进精神病院。前台的护士抬头看他:“请问找谁?”
“刚才那个人,”陆时描述着沈砚的样子,“他来探望谁?”
护士查了下登记本:“他要见赵静,但赵静今天状态不好,医生不让见。”
赵静。
陆时的心沉了一下。果然是她。“赵静是什么情况?”
“老年痴呆,伴有严重的被害妄想,”护士压低声音,“十年前送来的,一直没人探望,就刚才那个人,半年前开始来,每次都被护工拦回去,赵静见了他情绪会失控。”
“她以前是做什么的?”
“不清楚,”护士摇摇头,“档案里只写了家属联系人是……好像是个矿场的领导,记不清了。”
陆时道谢后走出精神病院,站在门口的台阶上,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影。赵静,前孤儿院院长,现在是精神病院的病人,联系人可能是刘矿长,而沈砚冒着被护工驱赶的风险,坚持要见她。
这里面一定藏着秘密。
也许是关于孤儿院的孩子,也许是关于红绳,甚至可能和陆明的失踪有关。陆时拿出手机,翻到沈砚的号码,犹豫了很久,终究没再发信息。他知道,有些事只能自己去查。
刚要上车,手机突然响了,是技术科的小张。“陆哥,你让查的红绳有结果了,”小张的声音很兴奋,“绳子里检测出微量的朱砂和桐油,是十二年前晨星孤儿院附近一家作坊的特产,专门给孩子们编红绳当平安符的!”
陆时靠在车门上,看着精神病院的铁门缓缓关上。十二年前,红绳,孤儿院,哥哥,沈砚的姐姐,刘矿长……所有的线索终于拧成了一股绳,而绳的另一端,似乎就系在里面那个叫赵静的老人身上。
他突然想去看看赵静。
绕到精神病院的后墙,陆时找到一处铁丝网破损的角落,钻了进去。后院是片荒地,长满了齐腰的杂草,几棵老槐树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投在地上。住院部的后窗亮着灯,其中一扇开着,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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