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的心跳骤然加速。2010年,正是哥哥陆明失踪的年份。
就在这时,张野猛地转过身,两人的目光在门缝里撞了个正着。张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,像被惊动的鹰隼,手下意识地往抽屉里缩了缩。
“有事?”他的声音很冷,听不出情绪。
陆时迅速后退一步,拉开距离,脸上尽量装作平静:“野哥,炼钢厂的监控截图能发我一份吗?”
张野盯着他看了三秒,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打印纸递过来,动作快得有些刻意。陆时接过时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,冰凉刺骨。
“早点破案。”张野说完,“砰”地关上了门。
陆时站在门外,手里的监控截图边缘被捏得发皱。刚才张野关门前,他清楚地看到对方把那个牛皮纸档案袋塞进了抽屉最深处,还用几本厚厚的刑侦手册压了上去。
2010年的晨星孤儿院档案,页脚被撕掉的部分藏着什么?张野为什么要藏起来?他和孤儿院,和陆明的失踪,到底有什么关系?
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盘旋,像一群乱撞的蜂。陆时突然想起十二年前,警察来家里调查陆明失踪案时,带队的警察里就有年轻的张野。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警员,蹲在院子里给陆时做笔录,眼神里带着同情。
可现在,那同情早就被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了。
沈砚的车停在市医院后门的小巷里。墙根堆着几箱废弃的输液瓶,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。他看了眼腕表,下午三点十五分,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。
巷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越来越近。李娟穿着白大褂,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,四处张望了一下,快步走进来。
“东西带来了?”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李娟点点头,把塑料袋塞给他,手指冰凉。“你疯了?张岚的尸检报告是专案组机密,我偷偷拷贝出来,要是被发现……”
“不会有人发现的。”沈砚捏了捏她的胳膊,她的手还在抖。李娟是他姐姐沈晴的同学,当年在法医中心当实习生,沈晴的尸检报告就是她经手整理的。后来她转去了病理科,才勉强避开了那些烂事。
“你要这个干什么?”李娟的眼圈有点红,“沈晴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你就不能……”
“张岚死了,死法和我姐一样。”沈砚打断她,“手腕上有刻字,脖子上有勒痕,最后都被伪装成自杀。”
李娟的脸瞬间白了。她往后退了一步,靠在墙上,呼吸急促起来:“不可能……当年我就觉得不对劲,沈晴的颈部有二次受力痕迹,明明是窒息……”
“但报告上写的是坠楼导致的颈椎断裂,对吗?”沈砚看着她,“就像张岚的报告里,绝不会提她指甲缝里的红绳纤维,也不会提那枚刻字的硬币。”
李娟低下头,嘴唇哆嗦着。“张岚的报告我仔细看了,尸检流程没问题,但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压得像耳语,“胃容物分析那一页被删除了,系统里留着操作记录,但没显示是谁删的。”
沈砚的心沉了下去。胃容物是判断死亡时间和死前活动轨迹的关键,删除这一页,等于掐断了指向凶手的重要线索。
“谢谢你,娟姐。”他把塑料袋揣进怀里,“这份情我记着。”
“别记着,”李娟拉住他,眼神里带着恳求,“沈砚,收手吧。当年沈晴出事,你姐夫刚死没多久,矿上的人天天来家里闹,你以为是谁帮你们挡着?是刘矿长的人。他们能让你平平安安活到现在,就能……”
“所以我更要查清楚。”沈砚掰开她的手,语气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我姐用命换的线索,不能就这么烂在土里。”
李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无力地滑坐在地上。墙根的输液瓶被风吹得叮当响,像谁在暗处冷笑。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条匿名短信:
“东西给了?”
李娟盯着屏幕,指尖悬在删除键上,最终还是按下了锁屏。有些事,一旦沾上,就再也甩不掉了。就像当年沈晴的尸检报告,明明知道有问题,却还是在领导的示意下签了字,把那页写着“颈部索沟为生前形成”的结论,藏进了档案室最底层的铁柜。
沈砚回到车里时,阳光正斜斜地穿过挡风玻璃,在仪表盘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。他打开那个黑色塑料袋,里面是个U盘,还有一份李娟手写的尸检要点:颈部索沟两道,边缘有表皮剥落,符合勒索窒息特征;手腕刻痕为生前伤,失血较少;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晚上八点至十点,与监控显示的坠楼时间相差两小时。
两小时的时间差,足够凶手伪造现场了。
沈砚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,张岚的尸检照片一张张跳出来,冰冷的解剖台上,那些暗红色的伤痕像某种诡异的花纹。他手指滑动,跳过触目惊心的细节,直接找胃容物分析部分——果然,在“胃内容物:混合食物残渣,未消化完全”后面,本该附着的食物成分分析和消化程度鉴定,被一片空白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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