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还是没逃过。
“领养人信息‘不详’?”沈砚的声音发哑,指尖划过“不详”两个字,像是要把纸页戳破,“赵静为什么要代办理领养手续?那个领养人到底是谁?是不是刘建国的人?”
陆时蹲在他身边,看着他泛红的眼底,心里也沉得发慌:“当年负责沈玥案的警察早就退休了,卷宗里只有这么一句记录。我猜,赵静是被刘建国逼着办的手续,那个‘领养人’根本就是刘建国的帮凶,目的是把沈玥骗出孤儿院,然后灭口——因为她知道了太多关于‘辰’和三号井的事。”
沈砚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的红意褪去,只剩下冷得刺骨的坚定。他把沈玥的卷宗和另外两本并在一起,三个名字像三颗钉子,钉在十年的时光里:
- 2015年,沈玥(被“领养”后1周死亡),关联名单上的“玥”;
- 2024年1月,李娟(领养“辰辰”后3个月死亡),关联名单上的“辰”;
- 2024年5月,赵梅(领养“晴晴”后5个月死亡),关联名单上的“晴”。
“凶手的动机很明显了。”陆时的手指在三个名字上画了个圈,“要么是复仇——针对当年参与‘领养’(实则是诱拐)的人,李娟和赵梅可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,也可能她们本身就和当年的事有关;要么是灭口——李娟和赵梅可能发现了领养孩子的身世秘密,或者查到了和三号井的关联,所以凶手杀了她们。”
沈砚拿起残页拓印,目光落在“十七”和“未归”那两个字上。十七个失踪的孩子,现在已知辰辰、晴晴还活着,被领养了,那剩下的十四个呢?是已经死在三号井里,还是像林辰一样,逃出去了?
“还有一个疑点。”沈砚突然开口,“李娟和赵梅都是普通的家庭主妇,为什么会突然去领养十年前的孩子?而且领养的还是名单上的孩子,这太巧合了。”
陆时摸了摸下巴,眉头紧锁:“你这么一说,我也觉得不对劲。我查过她们的背景,李娟结婚多年没孩子,赵梅是离婚后独居,两人之前都没提过领养孩子的事,突然就去了福利院,还都选了十年前的‘老孩子’——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导她们去领养的?”
“引导她们的人,可能就是凶手。”沈砚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如果凶手是当年的知情者,他知道名单上的孩子在哪,也知道谁领养了他们。他引导李娟和赵梅领养孩子,然后再杀了她们,既嫁祸给别人,又能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——也许他真正的目标,是那些被领养的孩子。”
陆时浑身一震:“你的意思是,凶手杀李娟和赵梅,只是为了接近辰辰和晴晴?”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沈砚把所有文件都收进文件袋,“现在必须做两件事:第一,去福利院查辰辰和晴晴的下落,确保他们的安全;第二,去市局调沈玥案的全部卷宗,包括当年的询问笔录和现场照片,一定要找到那个‘领养人’的线索。”
陆时点点头,接过文件袋,刚要起身,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电梯门打开的“叮咚”声,紧接着是脚步声和说话声。两人对视一眼,迅速收拾好东西,沈砚把残页拓印塞进工具包,陆时则把卷宗揣进怀里,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。
沈砚回到车上,发动汽车时,看了一眼后视镜——陆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立柱后面,只有那盏忽明忽暗的灯管还在亮着,像一只窥视的眼睛。
他握着方向盘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沈玥的笑脸、陆明的叮嘱、那些孩子的照片在他脑海里闪过,最后定格在残页上“玥”字那道潦草的笔画上。
十年前,刘建国用“领养”当诱饵,把沈玥推向死亡;十年后,有人用同样的“领养”做引子,接连杀害两个女人。这不是简单的模仿犯罪,而是一场跨越十年的复仇,或者说,是一场迟来的清算。
沈砚踩下油门,汽车驶出地下车库,汇入夜色里。雨已经停了,天空中露出几颗疏星,微弱的光落在路面上,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——刘建国和张野不会善罢甘休,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也随时可能出手,但他没有退路。
为了沈玥,为了辰辰和晴晴,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真相的孩子,他必须走下去,直到把十年前的血债,一笔一笔算清楚。
车子驶上主干道,沈砚拿出手机,给陆时发了条消息:“福利院那边你去,我去市局调卷宗,保持联系,注意安全。”
很快,陆时回复了一个“好”字,后面跟着一个握紧拳头的表情。沈砚看着屏幕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——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远处的黑石镇在夜色里沉睡,只有矿场方向隐约亮着几盏灯,像是黑暗中张开的嘴。沈砚握紧方向盘,眼神坚定地朝着市局的方向开去,他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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