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宿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,沈砚的脚步声踩碎了夜里的寂静,急救包的带子勒得掌心发紧,手电筒的光柱在地面上晃出急促的光影。刚跑出巷口,手机就响了,屏幕上“老周”两个字跳得刺眼——不用想也知道,是老周发现他没在民宿,来问情况的。
“沈砚?你在哪儿?笔录还没做呢,局里又催了……”老周的声音带着疲惫,还夹杂着电话那头的风声。
沈砚脚步没停,指尖划过屏幕按下接听,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急促:“陆时不见了,硬币少了一枚,他肯定去矿场了。”
“什么?”老周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别冲动!现在都半夜了,矿场有岗哨,通道里还不安全,等天亮我带队过去……”
“等不了。”沈砚打断他,目光已经锁向远处矿场的方向,黄色警戒线在夜色里像一道微弱的光,“他要是出事,等天亮就晚了。”
“沈砚!你平时最懂规矩的……”老周还在劝,话没说完,沈砚已经掐断了电话。他把手机塞进口袋,攥紧手电筒,朝着矿场的方向跑——从警这么多年,他第一次主动打破“等指令”的规矩,可此刻,“规矩”两个字在“陆时可能有危险”的念头面前,碎得一文不值。
矿场外围的铁丝网还在风里“哗啦”响,岗亭里的警员已经醒了,正揉着眼睛往外面看。沈砚没绕路,直接走到岗亭前,亮了亮证件:“我是沈砚,跟老周一组的,有紧急情况,要进矿场三号井。”
警员愣了愣,刚想拿对讲机请示,就见沈砚已经转身走向三号井的方向,脚步快得没给人阻拦的机会。他只好赶紧跟上去:“沈警官,里面危险,老周说……”
“出了事我负责。”沈砚的声音没回头,只留下一个急促的背影。警员看着他的样子,只好把话咽回去,攥着对讲机跟在后面,心里却犯嘀咕——平时这位沈警官最讲究“程序”,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。
到了三号井入口,隔离带还好好地拦着,旁边的石壁却留着一道缝隙——是陆时白天打开过的痕迹。沈砚推了推石壁,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暗门缓缓打开,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霉味的冷风涌出来,带着熟悉的、属于通道的潮湿气息。
他打开手电筒,光柱瞬间刺破黑暗,照亮了通道里滑腻的泥地。刚走进去两步,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——是一块边缘沾着新泥的木板,和周围的旧岩面格格不入,木板的缝隙里还卡着几根枯草,显然是刚被人复位没多久。
沈砚的心猛地一沉,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,光柱落在木板中央——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痕,和他想象中“陷阱盖板”的样子完全吻合。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多功能刀,刀刃“唰”地弹开,蹲下身沿着木板边缘撬动。
刀刃插进泥土的瞬间,沈砚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沾到了湿泥——换作平时,他一定会立刻掏出手帕擦干净,可现在,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只盯着木板,用力往上撬。“吱呀”一声,木板被撬起一道缝,下面传来隐约的、粗重的呼吸声。
“陆时?”沈砚试探着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“沈……沈砚?”坑底传来陆时虚弱的回应,带着疼意的沙哑,“我在这儿……”
沈砚立刻把木板撬得更大,手电筒的光柱往下照——三米深的坑底,陆时靠在坑壁上,左腿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,暗红色的血顺着裤脚滴进积水里,指尖还沾着混血的泥土,样子狼狈得让人心紧。
“坚持住,我拉你上来。”沈砚的声音稳了稳,目光扫过坑壁——太陡太滑,陆时自己爬不上来,周围又没有能借力的东西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,急救包里只有纱布和消毒水,没有绳子。
犹豫不过两秒,沈砚抬手抓住自己的外套领口,猛地往下一扯——外套是他昨天刚换的棉质夹克,平时连灰尘都舍不得沾,现在却毫不犹豫地脱了下来。他把外套铺在地上,快速拧成一股粗绳,两端紧紧攥在手里,趴在坑边往下放:“抓住外套,我拉你上来,别松手。”
外套刚垂到坑底,陆时就颤抖着伸出手,紧紧抓住了衣角。沈砚能感觉到手里传来的拉力——陆时的力气很弱,抓得却格外紧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他咬紧牙关,手臂用力往上拉,手电筒放在旁边的地上,光柱正好照在陆时的脸上,能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,和因为疼痛而皱紧的眉头。
“再用点力,快到了。”沈砚的声音有些发哑,手臂的肌肉绷得发紧。坑壁上的湿泥顺着他的小臂往下滑,沾到了他的袖口,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手腕上——那是平时他连碰都不愿碰的脏东西,可现在,他只盯着陆时的脸,生怕自己一松劲,陆时就会掉下去。
陆时的膝盖刚碰到坑边,沈砚就腾出一只手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——指尖触到的是陆时冰凉的皮肤,还沾着混血的泥土。换作以前,他一定会立刻缩回手,找手套戴上,可此刻,他却抓得更紧,用力把陆时往上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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