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,镇上派出所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。长条会议桌上摊着矿场的地图、现场照片和证物清单,白板上用红笔圈出三号井的位置,旁边写着“陷阱机关”“泥土样本待查”的字样。林辰坐在主位旁,面前放着摊开的侧写报告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警员,语气沉稳地开口:“根据现场勘察结果和两位目击者的描述,我初步判断,本案凶手具备以下特征。”
他推了推眼镜,指尖点在报告上:“第一,凶手对矿场三号井的暗门和通道极为熟悉,甚至能精准找到隐蔽位置设置陷阱,说明其大概率在矿场工作过,或长期在周边活动;第二,埋尸选择偏僻通道,事后又复位陷阱盖板,避免被过早发现,体现出极强的谨慎性和反侦察意识;第三,也是最关键的一点——设置陷阱的行为,本质上是‘过度防御’,结合埋尸时对‘隐蔽性’的极致追求,我推测凶手可能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,也就是PTSD。”
“PTSD?”有警员忍不住提问,“这和埋尸有什么关系?”
林辰抬眼,耐心解释:“PTSD患者通常因经历过严重创伤(如矿难、暴力袭击、亲人离世等),会长期处于焦虑和恐惧中,对外界充满戒备。本案中,凶手埋尸后不选择离开,反而费时费力设置陷阱,正是这种‘恐惧’的体现——他害怕有人发现尸体,害怕自己的行为暴露,所以用陷阱作为‘屏障’,掩盖内心的不安。结合矿场的背景,我倾向于认为,凶手的创伤与矿难或早年在孤儿院的经历有关。”
他的话条理清晰,还结合了案件背景,在场的警员纷纷点头,连老周都皱着眉思索:“矿场前几年确实出过一次小规模矿难,死了两个人,当时处理得比较仓促……还有镇上的旧孤儿院,十年前关过门,听说里面的孩子不少受过欺负。这么说,凶手可能是矿难幸存者,或者孤儿院出来的人?”
“有这个可能。”林辰点头,语气肯定,“建议优先排查这两类人群:一是近五年在矿场工作过、经历过矿难的工人;二是从旧孤儿院离开,目前在镇上或周边居住,且有暴力倾向或精神不稳定记录的人。”
“等等。”一直没说话的沈砚突然开口,他坐在角落,手背的纱布还没拆,目光落在林辰身上,“如果凶手有PTSD,通常会伴随情绪失控、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,他怎么能冷静地设计陷阱机关?陷阱的盖板和机关连接紧密,需要精准计算承重,这显然不是情绪不稳定的人能完成的。”
这话一出,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林辰身上,等着他回应。林辰却没慌,反而笑了笑,语气依旧从容:“沈警官这个问题提得很好,但恰恰忽略了PTSD患者的‘矛盾性’。这类患者在面对‘可能触发创伤的场景’时,反而会进入一种‘应激性冷静’状态——就像矿难幸存者在面对矿井时,会比普通人更警觉,也更能控制自己的动作,因为他们知道,任何失误都可能带来死亡。凶手设置陷阱时,正是处于这种状态:他的‘冷静’不是天生的,而是创伤催生的‘自我保护’,本质上还是为了掩盖恐惧。”
他的解释滴水不漏,既回应了沈砚的疑问,又加固了“PTSD”的侧写结论。沈砚皱了皱眉,还想再问,老周却先开口:“我觉得林顾问说得有道理,先按这个方向查。小张,你带两个人去查矿难幸存者的名单;小李,去民政局调旧孤儿院的档案。”
警员们立刻起身行动,会议室里很快空了下来。林辰收起报告,对老周说了句“有新线索再联系”,便提着公文包走出会议室,刚到门口,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沈砚。
“沈警官还有事?”林辰语气温和,脸上带着浅笑。
沈砚看着他,语气平静:“林顾问对PTSD的研究很深入?”
“只是做过相关案例的侧写,不算深入。”林辰答得坦然,“沈警官要是感兴趣,回头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本书。”说完,他没再停留,转身离开,留下沈砚站在原地,眉头皱得更紧——刚才林辰回答时,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,虽然快得几乎看不见,却没逃过沈砚的眼睛。
当天下午,林辰又去了镇上的卫生院。陆时正坐在病房的窗边,看着手里的硬币发呆,听到脚步声抬头,就见林辰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,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:“陆先生,今天感觉怎么样?伤口还疼吗?”
“好多了,谢谢。”陆时放下硬币,客气地回应。
林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,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,状似随意地说:“上午在派出所做侧写,提到凶手可能和孤儿院有关,我想起你之前说过,你哥哥陆明是从旧孤儿院出来的?”
陆时的心猛地一紧,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硬币:“是,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巧合。”林辰笑了笑,语气放得更轻,“我查过旧孤儿院的资料,十年前关门的时候,不少孩子情绪都不太稳定,有几个还被诊断出轻度焦虑。你哥哥当年离开孤儿院的时候,状态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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