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出所的院子里,晨光刚漫过围墙,小张就带着两个警员把装备往面包车上搬。后车厢里堆着矿难幸存者的名单,最上面那张用红笔圈着“张强”的名字,旁边还贴着林辰侧写报告里的关键句——“PTSD患者易出现沉默回避,符合熟人作案特征”。
“都仔细点,逐户敲门,尤其是张强家,他前几年矿难时被埋过半小时,心理创伤肯定重,说话别刺激到他。”老周站在车边叮嘱,手里还攥着林辰昨晚补充的“问话提纲”,上面列着“是否常独自去矿场”“对孙茂是否有不满”等问题。他抬头时正好撞见沈砚,语气里带着点催促:“你去卫生院看完陆时就赶紧归队,小张他们人手不够,你经验足,盯着点张强的反应。”
沈砚没立刻应,目光越过老周,落在街对面的黑色轿车上。车窗贴着深色膜,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在打电话,袖口露出半截矿场的蓝色工装——是刘建国的手下,昨天在矿场门口见过。他收回视线,扯了扯外套下摆,声音平淡:“陆时那边可能有新线索,我先去卫生院,晚点跟小张汇合。”
老周没多想,挥挥手让他快走。沈砚转身走向摩托车,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那辆黑色轿车。直到摩托车发动,他才看到轿车的车门打开,两个穿工装的男人拎着黑色布袋往矿场方向走,脚步慌慌张张的,像是怕被人撞见。
矿场的工具房藏在后山的树林里,铁皮屋顶被雨水泡得发锈,门轴上的锁早就坏了,只用根铁丝松松地拴着。刘建国的手下老三踹开门,一股机油混着霉味的气息涌出来,昏暗的空间里堆着密密麻麻的工具,扳手、铁锤挂在墙上,柄上还沾着去年的煤泥。
“快点,刘哥说必须把方形的都砸了,尤其是带凹痕的。”老三从布袋里掏出羊角锤,对着墙上挂着的扳手猛砸。铁件碰撞的脆响在树林里回荡,他砸得太急,虎口震得发麻,一把铁锤没抓稳,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锤头磕出个小坑——那锤头边缘的方形凹陷,和王法医描述的“凶器特征”几乎一致。
旁边的小弟更慌,蹲在地上用石头砸扳手,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泥地上:“哥,这要是被警察查到,咱们会不会……”
“怕个屁!”老三踹了他一脚,眼神狠戾,“刘哥说了,只要把这些破玩意儿毁干净,警察只会盯着那些矿难的疯子,轮不到咱们。”他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铁锤,手指却碰到个硬东西——是枚生锈的矿场工牌,上面印着“青山矿场”的字样,照片被磨得看不清,只隐约能看到“李”字的半边。他随手往口袋里塞,刚要继续砸,就听到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,吓得手一哆嗦,“快装袋,有人来了!”
两人慌里慌张地把砸变形的工具塞进布袋,拖着袋子往树林深处跑,没人注意到那枚工牌从老三的口袋滑落,掉在工具房门口的泥地里,被晨露浸得更锈。
沈砚停在矿场入口的栏杆外,摩托车的引擎还没关。他刚才看到那两个工装男人进了树林,本想跟过去,却想起陆时昨晚说的“孙茂藏了刘建国的把柄”,怕打草惊蛇,只好在原地等着。直到看到两人拖着布袋从树林里出来,他才拧动车把,假装往卫生院方向走,余光却记下了他们消失的路线——是往刘建国的私人砖厂去的。
回到卫生院时,病房里的窗帘没拉全,阳光斜斜地照在床头柜上。陆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腿上摊着本旧相册,手指正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里是少年时的陆明,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站在孤儿院门口,身后还跟着个模糊的身影,手里抱着个账本似的东西。
“你来了。”陆时抬头,眼底带着点红血丝,“我翻了一早上相册,就找到这张可能和孙茂有关的——你看,我哥身后这个人,是不是有点像孙茂?”
沈砚走过去,弯腰细看。照片的像素不高,那人的脸被阳光晒得模糊,但身形确实和孙茂的尸检照片有点像,尤其是他怀里抱的东西,边角露出“收支”两个字。他指了指照片边缘:“这个人的袖口,是不是有矿场的标志?”
陆时凑近看了看,突然愣了:“好像是!我哥二十岁那年去矿场打工,孙茂当时也在矿场做临时记账员,这张照片应该是那时候拍的。”他顿了顿,手指攥紧相册,“我哥那时候总说,孙茂这个人‘心细但胆子小’,还说他手里有‘能救命的东西’,现在想起来,说不定就是刘建国的黑账本。”
沈砚没接话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调出刚才拍的黑色轿车照片:“早上在派出所门口看到刘建国的手下,他们去了矿场后山的工具房,还拎着布袋,像是在销毁什么。工具房门口掉了枚矿场工牌,我没敢捡,怕打草惊蛇。”
陆时的眼神瞬间沉下来:“销毁证据?肯定是凶器!王法医说孙茂是被方形硬物砸伤的,矿场工具房里全是扳手铁锤,他们肯定是在毁凶器!”他说着就要起身,却被沈砚按住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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