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咽了口唾沫,继续说:“有次苏医生给我喂药的时候,我问他为什么不反抗,他盯着我看了半天,说‘那个戴眼镜的人,能让你像从没存在过一样’。他说这话的时候,手都在抖,我长这么大,从没见过谁怕成那样。”
陆时的心里猛地一沉——浅色系衣服、细框眼镜、说话温和却有威慑力,这些特征跟林辰几乎一模一样。他想起之前在诊所里,林辰提到“当年只是志愿者”时的平静,想起他攥紧笔记本的动作,现在看来,那根本不是什么“志愿者”,而是孤儿院黑暗的参与者。
“你还记得那个戴眼镜的人,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?比如疤痕,或者习惯动作?”陆时追问。
小宇皱着眉想了半天,摇了摇头:“记不清了,他总坐在阴影里,眼镜片反光,看不清眼睛。只记得他左手手腕上,好像戴着一块黑色的表,跟你上次给我看的照片里,林医生戴的那块很像。”
陆时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。他上次给阿鬼和小宇看的,是诊所宣传册上林辰的照片——照片里的林辰戴着一块黑色机械表,表盘上的划痕清晰可见,跟沈砚之前注意到的那块一模一样。
“谢谢你,小宇。”陆时收起笔记本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,“如果之后想起什么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小宇接过名片,捏在手里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走出老楼的时候,雨已经停了,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。陆时掏出手机,拨通了沈砚的电话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:“沈队,我找到当年的幸存者了,小宇说苏明远喂的是镇静剂,还提到一个戴眼镜的人,特征跟林辰完全吻合!”
电话那头的沈砚沉默了片刻,然后传来清晰的声音:“我现在在市局查氟西汀的购买记录,你赶紧回来,我们汇合。”
挂了电话,陆时回头看了一眼那栋老楼,小宇应该还站在窗边,看着他离开。那些被掩盖的童年创伤,那些被当作“秘密”埋葬的生命,终于要开始浮出水面了。
他快步走向警车,雨后天晴的风带着点凉意,却让他的脑子格外清醒。林辰的完美说辞、小宇的证词、氟西汀的线索,这些碎片终于开始拼凑出真相——当年的星光孤儿院,根本就是个用药物控制孩子的牢笼,而林辰,就是那个站在牢笼背后,操纵一切的人。
苏明远手里的证据,恐怕就是当年药物控制和资金挪用的铁证,而他的死,也绝非意外。
警车发动的时候,陆时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,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调查不会容易,林辰既然能把当年的事掩盖得这么好,手里肯定还有更多底牌。但只要找到当年的更多幸存者,查到氟西汀的来源,就能彻底撕开林辰的伪装,让那些被埋葬的真相,重见天日。
市局的档案室里,沈砚正对着电脑屏幕,屏幕上是2005年的药品购买记录。当“氟西汀”三个字和“星光孤儿院”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一行时,他的眼神冷了下来。记录的经办人那一栏,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——林辰。
他拿起手机,刚想给陆时打电话,就看到陆时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证词。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坚定。
“查到了。”沈砚指着屏幕,“2005年,星光孤儿院以‘治疗儿童焦虑症’的名义,购买过五十盒氟西汀,经办人是林辰。”
“小宇说的镇静剂,应该就是这个。”陆时把证词放在桌上,“而且他提到,林辰当年在孤儿院的权威比赵静还高,苏明远怕他怕得要死。”
沈砚拿起证词,快速翻看着,手指在“戴眼镜的人”那一行停住:“看来林辰不仅是参与者,还是主导者。苏明远手里的证据,威胁到了他,所以他才会灭口。”
“那下一步怎么办?”陆时问。
“找赵静。”沈砚合上证词,眼神锐利,“当年的护工赵静,现在在郊区的养老院,她肯定知道更多事。还有,继续找当年的幸存者,越多证词,越能定林辰的罪。”
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两人身上。他们知道,这场跟林辰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而那些被掩盖在时光里的黑暗,那些无辜孩子的冤屈,终将在他们的追查下,得到应有的昭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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