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局财务分析室的灯亮到了后半夜,冷白的光打在堆积如山的纸质流水单上,映得沈砚眼底泛着红血丝。陆时刚从档案室回来,怀里抱着一摞泛黄的基金档案,推开门就闻到满室的速溶咖啡味——小陈坐在电脑前,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,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和账户信息像一团乱麻。
“沈队,野望公司近五年的对公流水全调出来了。”小陈说着,把一份整理好的表格拖到屏幕中央,“您看,每月5号,固定向苏明远的个人账户转3万,备注都是‘咨询费’。但这笔钱的源头很怪,不是公司主营业务收入,而是来自一个尾号为7319的匿名私人账户——这个账户每个月月初都会先给野望公司打一笔‘往来款’,金额刚好覆盖给苏明远的钱,一分不差。”
沈砚俯身凑近屏幕,指尖点在“7319账户”的条目上:“查这个账户的开户信息和交易记录,能追到源头吗?”
“难。”小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调出另一个窗口,“这个账户是五年前在城郊一家小型农商行开的,用的是‘个人代理’身份,经办人信息早就注销了。我们尝试追踪它的上游资金,发现近五年的转账来源很分散,有十几个不同的私人账户,都是‘快进快出’,转完就注销,像是故意在打掩护。”
陆时把怀里的档案放在桌上,抽出最上面一本红色封皮的册子:“我去档案室查了张野父亲的资料,发现他二十年前确实搞过一个‘星光孤儿院重建基金’,登记证在这儿。”他翻开册子,指着上面的编号,“您看这个基金账户的尾号——7319,和小陈查到的匿名账户尾号一模一样!”
沈砚猛地抬头,接过册子仔细看。红色封皮上的烫金字已经褪色,内页里的开户许可证上,账户信息清晰写着“星光孤儿院重建基金”,开户行正是城郊那家农商行,尾号7319。再往后翻,是基金的设立批复——2004年,由张野父亲张明山以“公益捐赠”名义设立,初始资金500万,用途标注为“星光孤儿院修缮、扩建及后续运营”。
“但孤儿院是2010年关闭的,这个基金却在2012年才注销。”陆时指着最后一页的注销申请表,“注销理由写的是‘机构解散,资金清算完毕’,但附件里没有任何清算报告,也没有资金流向说明——正常的公益基金注销,必须公示资金用途,这明显是违规操作。”
小陈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屏幕上的页面跳转到新的转账记录:“沈队,陆哥,你们看!李娟丈夫赵峰的私人账户,在2012年基金注销前,曾三次向7319账户转账,每次都是20万,合计60万!转账备注写的是‘补充捐赠’,但赵峰那时候刚进野望公司当行政,月薪才4000,哪来的60万?”
沈砚拿起赵峰的账户流水单,指尖沿着转账日期划过——第一次转账是2012年3月,正好是孤儿院关闭后两年,基金注销前半年;最后一次是2012年8月,距离注销仅一个月。他抬头看向陆时,眼神里带着了然:“这不是捐赠,是‘填窟窿’。张野父亲的基金肯定早就被挪用了,赵峰转的钱,是帮他们补注销前的资金缺口,好让注销流程‘看起来合规’。”
“那给苏明远的‘咨询费’,其实是用当年孤儿院基金的钱?”陆时皱起眉,“可基金不是2012年就注销了吗?怎么五年前又冒出来给野望公司打钱?”
“注销的是基金主体,但账户没被销。”小陈调出银行的账户状态记录,“这个7319账户在2012年基金注销后,被转为了‘休眠账户’,直到五年前突然被激活,开始有资金进出。激活人用的还是‘代理身份’,但我们查到激活当天,张野的私人司机去过那家农商行——应该是张野安排的。”
沈砚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窗框。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:“现在线索串起来了。张野父亲当年设立基金,根本不是为了公益,而是把它当成了‘私人金库’,挪用孤儿院的修缮款搞其他生意。2010年孤儿院关闭,可能就是因为资金被挪空,无法运营;2012年注销基金,是为了掩盖挪用的痕迹,赵峰的60万,就是帮他们堵漏洞。”
“五年前,他们开始查苏明远,或者说,苏明远发现了他们当年的秘密,所以张野把休眠的基金账户激活,用里面剩下的钱——或者是新补进去的钱,给苏明远发‘封口费’,还美其名曰‘咨询费’。”陆时接着说,“李娟之所以帮着隐瞒尸检信息,不是因为和苏明远关系好,而是赵峰深度参与了基金的事,他们全家都被绑在张野的船上,一旦翻船,赵峰也要坐牢。”
小陈突然敲击了几下键盘,脸色变得凝重:“沈队,刚才技术监控到,有人试图入侵我们的财务数据系统,IP地址是境外的,但溯源后发现,背后的控制端在本市——是野望公司的技术部!他们应该察觉到我们在查7319账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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