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。”小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调出账户详情,“五年前在城郊农商行开的,用的是‘个人代理’身份,经办人信息早注销了。上游资金更散,十几个私人账户轮着转,转完就销,明显是故意打掩护。”
陆时把档案摊在桌上,红色封皮的册子泛着旧痕,他指着封皮烫金的字:“我去档案室查了张野父亲的资料,二十年前真有个‘星光孤儿院重建基金’,你看账户尾号——”册子内页的开户许可证上,“7319”的数字赫然在目,开户行正是城郊那家农商行。
沈砚指尖捏着开户许可证,指节微微泛白。文件显示,基金2004年由张野父亲张明山设立,初始资金500万,用途标注“星光孤儿院修缮、扩建及运营”。可翻到最后一页的注销申请表,他的眉头拧得更紧:“孤儿院2010年就关了,基金却2012年才注销?注销理由写‘机构解散,资金清算完毕’,但连份清算报告都没有——公益基金注销必须公示资金流向,这是明摆着违规。”
“沈队!有新发现!”小陈突然提高声音,屏幕跳转到另一份流水单,“李娟丈夫赵峰的私人账户,2012年基金注销前,三次给7319账户转钱,每次20万,合计60万!备注是‘补充捐赠’,但赵峰那时候刚进野望当行政,月薪才4000,哪来的60万?”
陆时凑过去看,转账日期刚好卡在基金注销前半年到一个月之间。“这不是捐赠,是填窟窿。”他突然反应过来,“张野父亲肯定早就挪用了基金的钱,赵峰转的60万,是帮他们补注销前的资金缺口,好让流程‘看起来合规’。”
沈砚走到窗边,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“线索串起来了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张明山设基金根本不是做公益,是当私人金库,挪用孤儿院的钱搞其他生意。2010年孤儿院关闭,就是因为资金被挪空;2012年注销基金,是为了掩盖挪用痕迹,赵峰的60万,就是帮他们擦屁股。”
“那苏明远的‘咨询费’,其实是用当年孤儿院基金的钱?”陆时皱眉,“可基金2012年就注销了,怎么五年前又冒出来打钱?”
“注销的是基金主体,账户没销。”小陈调出银行记录,“2012年之后成了休眠账户,五年前突然被激活,激活当天张野的司机去过农商行——肯定是张野安排的。”他顿了顿,脸色突然凝重,“刚才技术监控到,有人试图入侵我们的财务系统,IP境外溯源后,控制端在野望公司技术部!他们察觉到我们在查7319账户了。”
沈砚转身,眼神瞬间冷下来:“立刻断网加密数据,查2012年基金注销的经办人。”
“经办人叫刘坤,是当年张明山公司的财务总监。”小陈调出人员档案,“但2013年就‘失踪’了,户籍注销理由是‘出国定居’,却没有任何出境记录——大概率是被处理掉了。”
陆时拿起注销申请表,“刘坤”的签名潦草得像在赶时间,旁边还有个淡墨点。“他肯定知道基金挪用的内幕,说不定还看到了孤儿院的事,所以被灭口。”他抬头看向沈砚,“明天要不要直接找赵峰?他现在是野望监事,管财务,肯定清楚更多事。”
“找,但不能打草惊蛇。”沈砚指着赵峰的资料,“就以‘了解苏明远咨询费具体业务’为借口,试探他的反应。孤儿院旧址先缓一天,张野已经警觉了,现在去等于撞他的布控。”
小陈突然敲了敲键盘,调出另一份文件:“对了沈队,基金2008年给‘玥明建筑公司’转过100万,备注‘孤儿院危房改造款’。但这家公司2009年就注销了,法人查不到,注册地址在——星光孤儿院旁边的小平房。”
“玥明?”沈砚的身体猛地一僵,指尖攥紧了桌沿。沈玥的“玥”。2008年姐姐还在孤儿院当老师,会不会是她发现了基金挪用,想通过这家公司调查,结果被张野他们察觉,才注销了公司?
陆时看出他的神色变化,轻声说:“明天找赵峰的时候,可以问问这家公司,他2012年就进了野望,说不定听过。”
沈砚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:“小陈,再核对一遍所有数据;陆时,整理赵峰的资料,尤其是2012年前后的动向。明天一早兵分两路,你去野望找赵峰,我去城郊农商行,找7319账户的原始开户资料。”
天蒙蒙亮时,三人走出财务分析室。东方泛起鱼肚白,街道上开始有早起的行人。陆时看着沈砚的背影,他走得稳,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——就像当年在警校,沈砚带着他跑五公里时一样,再难也不会停。
“沈队,”陆时追上他,“不管玥明公司和沈玥姐有没有关系,我们都会查清楚的。”
沈砚转头,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,眼底却藏着疲惫:“我知道。这么多年了,该面对的,总归要面对。”
清晨的风卷着落叶飘过,太阳慢慢爬上来,金色的光洒在市局大楼的玻璃上。陆时抬头看,心里清楚,明天的调查只会更难,赵峰会防,张野会拦,但他不会退。就像沈砚说的,该面对的,总要面对——基金的黑幕,孤儿院的秘密,姐姐的过往,他们得一点一点,从这团资金迷宫里,挖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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