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,墙面是冰冷的浅灰色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。王强坐在铁椅上,双手被铐在桌沿,头垂得很低,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,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——从被抓进来的那一刻起,他就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,要么沉默,要么用“不知道”“记不清了”搪塞。
沈砚坐在对面,指尖夹着一份卷宗,没有急着开口。桌上的录音笔正在运转,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在倒计时,提醒着王强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。陆时站在审讯室的角落,目光落在王强的手上——那双手粗糙,指关节处有旧伤,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,也是杀害刘梅的直接证据。
“刘梅死前,给你打过电话,通话时长一分二十三秒。”沈砚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技术科恢复了通话记录,她在电话里说‘林辰让你做的事,我都知道了’,你当时说‘你别乱说话,小心没命’。”
王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,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你以为林辰会保你?”沈砚把一张照片推到王强面前,照片上是林辰在邻市民宿收拾行李的画面,“他自己都在忙着逃跑,从空诊所到民宿,再到想从边境溜走,他从来没提过要带你一起走。你替他杀了两个人,现在却成了他的替罪羊,你觉得值吗?”
“不是替罪羊……”王强的声音很轻,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“我是拿了他的钱,自愿的。”
“自愿?”沈砚挑了挑眉,又拿出一份文件,“我们查了你的账户,林辰只给你转了五万块,这够你养家里的老母亲吗?你母亲患有尿毒症,每个月透析要花八千块,五万块只够撑半年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放缓了些,“你要是坦白,能争取从轻处理,至少还能有机会照顾你母亲。要是一直扛着,等林辰跑了,你就只能背着两条人命,在监狱里过一辈子,你母亲怎么办?”
提到母亲,王强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,双手用力攥着桌沿,指节泛白。陆时看在眼里,知道沈砚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——从一开始查王强的背景,他们就知道,他最在意的就是母亲。
“林辰……林辰说会给我母亲安排好后续的治疗。”王强的声音带着哽咽,“他说只要我杀了刘梅,就再给我转二十万,还会联系最好的医院,让我母亲好好治病。”
“他骗你的。”沈砚的声音很坚定,“林辰自己都在伪造身份逃跑,怎么可能给你母亲安排治疗?我们已经联系了医院,给你母亲安排了透析,费用由警局暂时垫付。”他把一张医院的缴费单推过去,“你现在看到的,才是真的。林辰给你的,从来都是空头支票。”
王强抬起头,眼睛通红,盯着那张缴费单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又说不出来。审讯室里的沉默又持续了几分钟,最后,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。
“我招……我什么都招。”
沈砚和陆时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了然——王强的心理防线,终于破了。
“刘梅是我杀的。”王强的声音很沙哑,“林辰找到我,说刘梅知道太多事,必须除掉。他给了我刘梅的住址和作息时间,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五万块定金,剩下的二十万等他‘安全’了再给。”
“刘梅知道什么事?”沈砚追问,身体微微前倾。
王强皱着眉,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:“林辰没细说,只说‘她知道太多孤儿院的事,尤其是1999年的账本’,还让我别问那么多,只管杀人就行。”
“1999年的账本?”陆时立刻追问,“什么账本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王强摇了摇头,“林辰提到的时候很凶,我不敢多问。他还说,杀刘梅的时候,一定要确保她死透,不能让她有机会说出‘陆明的事’。”
“陆明的事?”沈砚的眼神一沉,“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过,杀陆明的事不能露?”
王强愣了一下,随即点了点头:“是!他说陆明的死要是被人知道是他安排的,就全完了。他还说,陆明不该发现他的‘秘密’,死是活该。”
“什么秘密?”
“还是和孤儿院有关。”王强的眉头皱得更紧,“林辰说陆明‘忘恩负义’,明明知道1999年的事,却装作不知道,还想揭发他。他说陆明欠他的,死了也活该。”
1999年的账本、孤儿院的秘密、陆明的死……这些碎片在沈砚和陆时的脑子里快速拼凑。之前查向阳孤儿院的时候,老门卫提到过1999年发生过火灾,烧毁了部分宿舍和档案,现在看来,那场火灾恐怕不是意外,而是为了销毁1999年的账本,掩盖某个秘密。
“林辰还跟你说过什么关于孤儿院的事?”沈砚继续问。
“没多说,只提过一次,说他在孤儿院待了八年,受了很多苦,那些‘欠’他的人,都该还回来。”王强的声音低了些,“他还说,要是他跑不掉,就去一个‘老地方’躲着,让我别找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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