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风裹着寒意掠过福利院旧址,荒草被吹得“沙沙”作响,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。沈砚把车停在村口老樟树后,关掉车灯的瞬间,四周彻底陷入黑暗,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冷白的线,堪堪照亮脚下的路。
“张野的人下午在这附近晃过,我们动作得快。”沈砚把洛阳铲扛在肩上,指尖触到铲柄的凉意,“挖完立刻撤,别留痕迹。”陆时点点头,攥着手电筒的手心沁出薄汗——他兜里还揣着那半张账本残页,白天康民大药房的购药记录已经确认,林辰当年买的正是氯硝西泮,剂量和校医领的完全对得上。现在就差这埋在地下的东西,能把所有线索钉死。
两人绕着荒院外墙走了半圈,避开坍塌的院墙缺口——那里容易留下脚印。月光偶尔从云缝里漏出来,照在老槐树上,树干上的“辰”字在夜色里泛着淡白的光,像个沉默的标记。沈砚停在白天画石灰圈的地方,用脚尖碾了碾地面:“就是这儿,白天填的土还没实。”
陆时蹲下身,打开手电筒往地上照,光柱里的土粒泛着湿润的光泽。他戴上手套,接过洛阳铲往下探,刚挖了两铲,铲尖就碰到了硬东西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陆时的动作顿住,抬头看向沈砚,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——怕是什么无关的石头,更怕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。
沈砚凑过来,用手电筒照着坑底:“慢点开,别刮花了。”陆时换了把小铲子,一点点把周围的土刨开,金属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——是个半掌宽的铁盒,表面锈得发黑,边缘还缠着一圈褪色的红绳,绳结已经被土埋得发僵,显然埋在这儿不少年了。
“找到了。”陆时的声音有点发颤,他小心地把铁盒捧出来,红绳在手电筒光下泛着陈旧的暗红色,像是凝固的血。沈砚立刻从包里掏出证物袋,打开袋口:“先装进去,回去再开,这儿不安全。”
就在陆时要把铁盒放进证物袋时,远处突然传来汽车的灯光,光柱扫过荒院的外墙,吓得两人立刻关掉手电筒,蹲在荒草里屏住呼吸。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越来越近,又慢慢远去——是张野派来盯梢的人,没发现他们。
“走。”沈砚压低声音,抓着陆时的胳膊往车的方向跑,荒草划过裤腿,留下一道道冰凉的痕迹。直到坐进车里,关上车门的瞬间,两人才松了口气。陆时把证物袋放在腿上,手电筒的光透过透明袋子照在铁盒上,红绳的影子落在他的裤子上,像一道细长的疤。
回到市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,沈砚立刻拉上窗帘,打开紫外线灯——怕铁盒上有指纹或其他痕迹。陆时戴上双层手套,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,绳结松开时,几缕锈屑从铁盒缝隙里掉出来,落在铺着白纸的桌上。他按住铁盒的盖子,轻轻一掰,“咔”的一声,生锈的合页应声断开。
铁盒里铺着一层油纸,已经泛黄发脆,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片。油纸下面,三样东西整齐地叠着,像是埋的人特意整理过。陆时先拿出最上面的本子,封面写着“向阳福利院校医室用药登记本”,页脚已经磨损,翻到最后一页时,一行蓝色圆珠笔字映入眼帘,字迹潦草却清晰:“2014.1.12,玥玥反抗,停喂3天”。
“1月12号……”沈砚凑过来,手指点在日期上,“老陈是1月15号被杀害的,校医是1月20号坠楼的,时间线刚好对上。”陆时的手指微微发抖,他想起王婶说过,玥玥死前几天特别怕黑,总说“药苦,不想喝”,原来不是孩子的娇气,是她在反抗被喂药。
接着,陆时拿出第二样东西——一张泛黄的病历单,抬头写着“玥玥,女,6岁”,诊断栏里写着“睡眠障碍”,下面的用药记录却触目惊心:“2013.9-2014.1,长期服用氯硝西泮片,每日0.5mg”。沈砚立刻拿出之前的检测报告:“技术科之前在玥玥的遗物里检测出氯硝西泮残留,现在终于有了病历证据。”
最后,陆时从铁盒底部摸出一张折叠的纸片,纸张又薄又脆,展开时差点撕破。上面的字迹被潮气浸得模糊,只有几行字能看清,是用黑色水笔写的:“C让埋,别让辰知道,待风波过再处理”。“C”字写得格外用力,墨痕透过纸背,在背面留下一道深色的印记——和之前地图上那个被擦掉的“C”印记,一模一样。
“C让埋的……”沈砚的眉头拧成一团,他拿起纸片对着紫外线灯照了照,没发现其他痕迹,“‘别让辰知道’,这个‘辰’肯定是林辰。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?是怕他泄密,还是……他真的不知情?”
陆时把病历和登记本并放在桌上,手指拂过“玥玥反抗”那行字,眼眶又热了:“哥哥当年肯定知道玥玥在被喂药,所以才要查福利院的账。他日记里写的‘保护辰’,会不会是怕C对林辰下手,因为林辰知道太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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