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驱车赶往邻市与沈砚汇合的路上,手机屏幕不断弹出技术科发来的补充报告。账本解密进入收尾阶段,剩余未破解的几笔大额支出始终找不到对应流向,其中一笔十五年前的一次性转账尤为刺眼——金额高达八百七十万,备注栏只写着“资产处置款”。
“资产处置?”陆时眉头紧锁,林辰当年刚从孤儿院出来不久,无房无车,哪来的大额资产可处置?这个疑问像根刺扎在心头,他猛地调转方向盘,偏离了前往邻市的高速入口。“沈砚,我这边有新发现,得先去孤儿院旧址一趟,周明轩那边你先盯紧,我尽快赶过来。”
电话那头的沈砚没有多问,只简洁回应:“好,注意安全,有情况随时同步。”
孤儿院旧址位于市区边缘,如今已被划入旧改片区,周围竖起了高高的围挡,里面的建筑早已破败不堪。陆时下车时,恰逢一场小雨,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斑驳的围墙上,冲刷着墙上残留的“爱心福利院”字样,模糊得如同被遗忘的往事。
出示证件后,施工方的看守打开了围挡大门。踏入旧址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霉味与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曾经的教学楼墙体开裂,窗户玻璃碎裂殆尽,操场上的滑梯锈迹斑斑,只剩下半截埋在杂草里。陆时沿着布满碎石的小路往前走,指尖划过墙面残留的儿童涂鸦,色彩早已褪去,却依稀能辨认出太阳、小花和歪歪扭扭的笑脸。
“当年沈玥和其他孩子,就是在这里长大的。”陆时喃喃自语,脑海里浮现出沈玥的照片,那个眉眼清澈的女孩,本该拥有光明的未来,却成了秘密的牺牲品。
他走到旧址的核心区域,也就是当年的主楼。一楼的大厅早已沦为杂物堆,墙角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。陆时打开手机手电筒,逐一查看每个房间,在当年的院长办公室里,他发现墙角有一块地砖松动,撬开后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,里面只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。
笔记本是老院长的工作记录,上面的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潦草。翻到十五年前的页面,一段记录引起了陆时的注意:“矿区污染加剧,孩子们的病情反复,药费缺口巨大。林辰来谈,愿以低价收购院址,款项全数用于孩子们的治疗与生活。虽不舍,但为了孩子,只能应允。”
“收购院址?”陆时心中一震,立刻翻开后面的记录,里面详细记载了收购的时间、金额——正是账本上那笔八百七十万的“资产处置款”,转账日期与老院长记录的签约日期完全一致。
他立刻拨通技术科的电话:“查十五年前爱心福利院的产权变更记录,还有收购方的工商信息,重点查股权穿透。”
等待结果的间隙,陆时继续翻看笔记本。后面的记录越来越少,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:“矿上的交易仍在继续,孩子们的安全是首要,但愿这笔钱能护他们周全。”落款日期,正是老院长病逝前一周。
“原来老院长当年是为了保护孩子,才同意出售孤儿院。”陆时握紧笔记本,心中五味杂陈。老院长、林辰,这些当年被他视为“共谋者”的人,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那些无辜的孩子。
半小时后,技术科的消息传来,语气带着明显的震惊:“陆队,查到了!当年收购孤儿院的是一家叫‘盛景置业’的公司,表面上是外地房企,股权穿透后,实际控股人就是林辰!更关键的是,我们查了当年的土地评估报告,孤儿院所在的地皮当时市值至少一千五百万,而林辰只花了八百七十万,刚好是老院长记录的金额,一分不多一分不少!”
陆时的心脏猛地一沉。一千五百万的地皮,林辰只用八百七十万收购,这根本不是商业交易,而是老院长与他心照不宣的“良心价”。老院长要的不是高价,是能立刻拿到钱给孩子治病;林辰给的也不是市场价,是刚好能覆盖孩子们所需的“救命钱”。
“再查‘盛景置业’的资金流向,”陆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重点查收购孤儿院后的资金支出,和林辰账本上的转账总额做比对。”
雨渐渐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照亮了废墟中的尘埃。陆时站在孤儿院的操场上,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,忽然明白林辰账本上那些持续十五年的转账,资金来源正是这里——他当年低价收购孤儿院,并非为了牟利,而是将地皮作为“造血机器”,支撑着对受害者家庭的无声抚恤。
技术科的最终比对结果,在一小时后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:“陆队,完全吻合!‘盛景置业’收购孤儿院后,并没有开发建设,而是将地皮出租给周边商户,每年的租金收入,正好与林辰每月的转账总额一致。十五年来,租金涨了三次,林辰的转账金额也同步上调,从未有过缺口!”
陆时靠在锈迹斑斑的滑梯上,久久没有说话。账本、转账、地皮,三条看似无关的线索,此刻彻底闭环:林辰用低于市值近一半的“良心价”收购孤儿院,将地皮出租产生的稳定收益,持续十五年用于抚恤矿区受害家庭、被拐儿童亲属和孤儿院的孤儿。他没有将这笔钱据为己有,也没有用于复仇的挥霍,而是全部给了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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