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虫。
何维用这个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词语,为美利坚合众国这个曾经的地球霸主盖棺定论。
一场席卷全球的政治风暴,早已演变成了毁天灭地的超级海啸。
纽约,联合国总部。
安理会紧急会议大厅,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混乱的角斗场。
“这是战争!这是赤裸裸的核战争!”
俄国代表那魁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,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,对着美国代表发出愤怒的咆哮。
“哈里森政府必须为此付出代价!他们打开了地狱的大门!你们这是在向全人类宣战!”
法国代表的脸色苍白如纸,他摘下同声传译的耳机,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:“我们必须立刻、马上联系何维先生!向他解释,这是哈里森政府的单方面疯狂行径,绝不代表整个西方世界的立场!否则,天知道那个被激怒的神明,会降下怎样的怒火!”
“解释?你拿什么解释?”英国代表一脸绝望地摊开手,“我们的航母还在大西洋上,我们的军事基地里还驻扎着美军!在何维眼里,我们和哈里森就是一丘之貉!”
恐慌。
极致的恐慌。
像是传染性最强的病毒,在每一个代表的心中疯狂蔓延。
那个一直被他们小心翼翼供奉起来的、名为“核威慑平衡”的脆弱瓷器,被美国人自己,用一把大锤,当着全世界的面,砸了个粉碎!
现在,碎片划伤的将是每一个人。
被围在中央的美国代表,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牌外交官,此刻早已汗流浃背。
他想辩解,想说这是一个意外,想把责任推给某个失控的潜艇指挥官。
但来自白宫的指令,却只有一个词——“沉默”。
他只能任由那一道道愤怒、鄙夷、恐惧的目光,像利剑一样,将他凌迟。
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,白宫地下掩体内,哈里森总统正在面对着比联合国安理会更加致命的压力。
来自克里姆林宫的红色专线,已经响了不下十次,每一次,都带着俄国总统那如同北极熊般愤怒的咆哮。
“哈里森!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!如果何维的怒火烧到了莫斯科,我发誓,我会把我所有的‘蘑菇’,都送到你的白宫草坪上去!”
而来自北约盟友的电话,则更加让他心寒。
“总统先生,我必须提醒你,北约的共同防御条款,适用于防御,而不是为你那疯狂的、未经授权的攻击行为陪葬!”
“我们正在撤离所有在中东地区的非战斗人员!上帝保佑你,哈里森先生,因为我们帮不了你了。”
电话,一通接着一通地挂断。
众叛亲离。
哈里森发现,就在那枚核弹爆炸的一瞬间。
他,以及他所代表的美利坚合众国,就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公敌。
他瘫坐在椅子上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,都在下沉。
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,扼住了他的喉咙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我们完了!”他喃喃自语,“沙利文,伯恩斯,我们都完了。何维会把我们撕成碎片的!”
“不,总统先生,还没有完。”
一个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,从掩体的阴影中传来。
哈里森猛地抬头。
只见一位身穿手工定制西服,拄着一根象牙手杖,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,不知何时,已经出现在了这里。
杰克·沙利文和威廉·伯恩斯,则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,恭敬地站在这位老者的身后。
“科恩先生?”哈里森总统挣扎着站起来,眼中闪过一丝敬畏。
大卫·科恩。
华尔街真正的帝王,深层政府的代言人之一,那个即使是总统,也必须仰望的存在。
“坐下吧,哈里森。”科恩先生的语气很平淡,他走到巨大的战情屏幕前,看着那朵依旧在燃烧的蘑菇云,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,“你的表现,很狼狈,像个输光了裤子的赌徒。”
哈里森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却不敢反驳。
“您都看到了?”
“当然。”科恩先生转过身,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,平静地看着哈里森,“我不仅看到了,我还想告诉你,你这把赌得很好。”
“什么?!”哈里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我说,你赌得很好。”科恩先生重复了一遍,“你至少证明了一件事——何维不是无敌的,他的神国,也有被凡人武器撕开的可能。这就够了。”
“可是全世界都在谴责我们!”
“谴责?”科恩先生的嘴角,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,“谴责有什么用?历史,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。只要我们能赢,今天所有的谴责,明天都会变成对我们‘扞卫自由世界’的赞美诗。”
他顿了顿,用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。
“至于何维的报复!你以为,就算你不动手,他就不会来了吗?”
“你太天真了,哈里森。从他在耶路撒冷建国的那一刻起,旧世界和他,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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