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计时归零的第五秒。
地下堡垒内，杜邦和索恩面前的巨大屏幕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变成了黑色。
指挥中心内超过九成的设备，灯光全部熄灭。
只有最基础的应急照明系统，投射出昏暗的光线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！”杜邦吼道。
“报告总统，我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都已中断！”一名技术官惊恐地报告。
“启动备用线路！”
“备用线路也无法接通！我们的网络被切断了！”
国防部长试图联系他的部队。
“‘戴高乐’号航母，能收到吗？”
“第四核潜艇舰队，请回答！”
通讯频道里，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声。
一座位于法国中部的空军基地。
警报声响彻基地。飞行员冲向机库，准备驾驶战机紧急升空。
然而，那扇重达数十吨的机库大门，无论他们如何操作，都纹丝不动。
控制系统显示出一行红色的文字：【权限已被外部系统锁定】。
一艘潜伏在大西洋深处的英国核潜艇。
艇长收到了本土失联的消息，他按照最高战争预案，试图取得核武器的发射授权。
他面前的发射控制台上，亮起了一行他从未见过的、来自“神谕”AI的英文提示。
【帝国协议生效。指挥权限已被撤销。任何未经授权的发射尝试，将被视为叛乱行为。潜艇维生系统将在十秒后关闭。】
艇长的额头渗出冷汗，他放下了那只伸向发射按钮的手。
仅仅五秒钟。
何维没有动用一兵一卒，就完成了对一个国家集合体的彻底缴械。
他没有摧毁他们的肉体。
他只是抽走了支撑他们社会运转的“灵魂”。
阿尔卑斯山的地下堡垒里，杜邦和索恩站在一片漆黑的屏幕前，脸色惨白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军队，他们赖以对抗的核武器，在敌人面前，如同孩童的玩具。
他们试图向人民发号施令，却发现自己变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哑巴。
就在此时，那些原本已经黑掉的公共屏幕、车载导航、电视机、手机……
又一次，同时亮了起来。
何维的面孔，出现在屏幕上，如同一个无处不在的神明。
“旧的秩序，建立在脆弱的物理连接之上。”何维的声音平静地响起，传遍了联盟国家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电力、网络、金融。我掐断了它们，你们的社会便停止了呼吸。”
“现在，我将赐予你们新的呼吸。”
他的话音落下，城市里的路灯，重新亮了起来。
所有人的手机，屏幕上都弹出了一个新的界面。
界面的顶端，是红旗帝国的徽章。
徽章之下，是他们每个人的姓名、照片，以及一串独一无二的数字编码。
【红旗帝国公民：临时身份识别码】
在身份码的下方，还有一个动态更新的余额。
【帝国信用点：100】
“你们旧的身份，以及与那个身份所关联的一切财富、地位、权力，都已作废。”
何维的声音，如同冰冷的判决。
“从现在起，你们唯一的身份，就是红旗帝国的公民。这100点信用，是帝国赐予你们每一个人的初始资源，用以换取生存所需的基础物资。”
“你们的银行账户已经清零，你们的货币已经失效。想要获得食物、水和住所，就去指定的地点，用你们新的身份，进行兑换。”
屏幕上闪过一行通告：“服从新秩序。登记你们的身份。加入全球战争体系。”
何维停顿了一下，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，注视着每一个人。
“选择很简单。合作就能活下去。抵抗就会被清除。”
他微微转移了视线，仿佛在直视那座深藏于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地堡。
“至于那些依然抱着旧世界愚蠢幻想的人！”
“你们不再是国家的领袖。你们只是历史的囚徒。”
他的影像从屏幕上消失了。
屏幕开始播放红旗帝国的法律，以及如何适应新社会的详细指南。
在巴黎黑暗寂静的街道上，一个男人凝视着他的手机。
他看着自己新的数字身份，看着地图上指向几个街区外的红旗商店。
他一动不动地站了整整一分钟。
最终，他低下头，握紧了手机，朝着地图上标记的目的地走去。
没有回头。
在他身后，越来越多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，踏上了相同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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