敌人就在门外窥伺。
而人类，甚至还没有一把像样的武器。
“必须立刻摧毁它。”
赵东升的声音，打破了指挥中心的沉默，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充满了军人的果决。
“我们不能容忍一双眼睛，时刻悬在我们的头顶。我建议，立刻组建一支远征舰队，携带我们最强的武器，远征奥尔特云，对该监视节点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清除。”
他的提议，立刻得到了一部分前军事领导人的赞同。
“我同意。”一名来自前欧洲战区的区长说道，“木卫二的工业基地已经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资源，去建造一支小规模的、具备超远程航行能力的舰队。我们可以用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。”
何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讨论，没有插话。
他等到所有人都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你们的方案，我全部否决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。
何维走到主星图前，伸出手，在那片代表着奥尔特云的黑暗区域上划了一下。
“从这里，到地球，最近的距离是零点八光年。换算成我们熟悉的单位，是七点五万亿公里。”
“你们知道，我们最快的无人舰船，要飞完这段距离，需要多久吗？”
他看向赵东升。
“至少五百年。”
“五百年。”何维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，“就算我们立刻出发，等我们的舰队抵达目标地点时，‘收割者’的主力舰队，可能已经在地球的废墟上，开垦第二季的农场了。”
赵东升的脸色变得难看。
“就算我们能抵达。”何维继续说道，他的话语像冰冷的刀子，剖开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“我们用什么去摧毁它？用我们现有的激光武器？还是动能武器？你们认为，一个稳定运行了数万年的监视器，会连这点基础的防御能力都没有吗？”
“我们的舰队，长途跋涉五百年，很可能连靠近它的机会都没有，就会被它轻易地摧毁。”
“我们的技术，和‘收割者’之间，存在着无法逾越的代差。”
“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，去攻击敌人最强大的领域。这是最愚蠢的战术。”
何维的结论，让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再次熄灭。
是啊。
打不过。
无论是距离，还是技术，都打不过。
这是一个让人感到绝望的事实。
“那我们能做什么？”林秋宜问道，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难道就任由它在那里监视我们，等待着末日的降临？”
“不。”
何维转过身。
他的脸上，没有丝毫的绝望。
反而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，在他的眼中闪烁。
“我们不跟它打常规战。”
“我们，要换一种玩法。”
何维走回指挥台，他的双手在光幕上飞快地操作。
那幅宏大的太阳系全息星图，再次出现在会场中央。
“既然我们够不着它。那我们就想办法，把一颗足够大的‘石头’，扔过去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被他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的区长们。
“我们不应该在行星上，去建造武器。”
“我们应该把行星本身，变成武器。”
整个会-会场，陷入了绝对的死寂。
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把行星变成武器？
何维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。
他的手指，在星图上缓缓划过。
掠过地球，掠过火星，掠过木星。
最终，停留在了距离太阳最近的那颗、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、最小的岩石行星之上。
水星！
“它的质量，约为地球的百分之五点五。”
“它的内部，百分之七十是金属核心，主要是铁和镍。它是我们太阳系里，密度第二大的行星。”
“它没有浓密的大气层，地质结构稳定，是进行大规模工程改造的完美试验场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。”何维的手指，从水星，划向了星图中央那颗熊熊燃烧的恒星——太阳。
“它距离太阳最近，能够让我们以最高的效率，获取到我们所需要的、近乎无限的能量。”
杜邦，那位前法国总统，他仿佛猜到了什么，他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。
“陛下，您难道是想！”
“没错。”
何维打断了他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，公布了他的计划。
“我要在水星上，安装行星发动机。”
“我要给这颗星球，装上‘轮子’，让它动起来。”
“我要把它从它那运行了四十六亿年的轨道上，推出去！”
“把它加速，再加速，一直加速到接近光速！”
“然后，把它当成一发炮弹，一发人类文明有史以来最强大的、独一无二的炮弹，朝着奥尔特云的那个方向，给我狠狠地打出去！”
在场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，张大了嘴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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