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他瞥见麒麟腹部的铠甲有块不起眼的凹陷。那里的符文排列比别处稀疏,火焰的光芒也更黯淡,隐约能看见底下的鳞片有处细小的缺口 —— 像是被某种利器从内部刺穿。这个发现让他突然想起归墟祭坛的龙族骸骨,那些胸腔剖开的伤口边缘,同样有类似的符文残留。
“是龙族的攻击。”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转向,不再攻击麒麟,而是朝着石壁飞去。绸缎缠上悬挂的青铜锁链,将自己拉到接近穹顶的高度。他从这个角度俯瞰下去,终于看清了神兽的全貌 —— 麒麟的整个脊背,都刻着与归墟龟甲相同的纹路,那些纹路组成的图案,正是未完成的聚灵阵。
“它在守护聚灵阵的核心。” 哪吒恍然大悟。麒麟不是在阻止他离开,而是在阻止任何人触碰遗迹最深处的秘密。那些青莲花瓣的气息,其实是聚灵阵运转时逸散的灵力,这神兽本身就是阵法的一部分,只要阵法不被破坏,它就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。
麒麟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,突然停下脚步。周身的符文火焰骤然收缩,然后猛地爆发开来,整个大殿被映照成白昼。神兽的轮廓在火焰中变得模糊,无数 “护” 字符文从它体内飞出,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光茧,将整个穹顶都笼罩在内。光茧表面不断有新的符文生成,竟开始缓慢地旋转,像是在凝聚某种大招。
哪吒的青莲灵力突然变得异常活跃。他感觉到丹田的虚影正在与光茧上的符文产生共鸣,那些组成光茧的 “护” 字,与《莲心诀》里 “以守为攻” 的篇章完美契合。母亲曾说过,最强大的守护之力,往往蕴含着同等力量的生机,就像莲花生于污泥却能净化浊水。
“或许不用摧毁它。” 哪吒突然收起火尖枪,任由混天绫自然垂落。他闭上眼睛,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青莲虚影上,默默念诵起《莲心诀》的后半章 —— 那是他刚刚在符文流动中领悟的新内容,关于如何与守护之灵沟通的口诀。
光茧的旋转突然停滞了一瞬。麒麟发出困惑的低吼,周身的火焰剧烈波动起来。当哪吒念到 “莲心共鸣,守护同生” 时,光茧表面的符文突然开始颤抖,有些甚至脱离了原本的轨迹,朝着他飞来,在他周身组成小小的光环。
“真的可以。” 哪吒心中一喜。他能感觉到麒麟的敌意正在消退,那些符文传递来的情绪从最初的警惕,渐渐变成好奇。这神兽并非没有意识的傀儡,它能分辨出真正拥有守护之心的生灵 —— 就像它当年认可了将莲瓣藏于此地的先人。
然而就在这时,遗迹深处突然传来刺耳的魔啸。麒麟和哪吒同时转头望去,只见大殿入口处的阴影里,浮现出无数双幽绿的眼睛 —— 是魔族!他们显然一直潜伏在遗迹外围,等待着守护神兽出现,好坐收渔翁之利。
最先冲进来的是个身披黑袍的护法,手中的聚魂幡挥舞着,幡面的黑气瞬间吞噬了十几个靠近的符文。麒麟发出愤怒的咆哮,转身迎向魔族,周身的火焰再次暴涨。但这次的攻击明显仓促了许多,光茧尚未完全成型,威力大打折扣。
“卑鄙!” 哪吒祭出火尖枪,枪尖的烈焰直取黑袍护法。他突然明白过来,刚才神兽的突然发难,或许不只是因为他触碰了符文,更因为感知到了潜藏的魔族气息。这守护之灵早已察觉危险,却在用自己的方式筛选着值得信任的盟友。
黑袍护法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,聚魂幡却趁机甩出数道黑气,缠向麒麟的后腿。那些黑气里夹杂着玄阴毒髓,接触到符文铠甲的瞬间,就开始腐蚀金光。麒麟吃痛,发出一声悲鸣,攻击的节奏被彻底打乱。
哪吒趁机冲到麒麟身边,混天绫如灵蛇般缠上黑气,红绸上的莲花纹发出红光,将毒髓一点点净化。“我们联手!” 他对麒麟喊道,同时将青莲灵力通过绸缎传递过去。神兽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,狮眼转向他时,传递来感激的情绪。
“吼 ——” 麒麟再次仰天长啸,这次的啸声中带着明确的信号。它周身的符文火焰分成两股,一股化作盾牌挡住魔族的攻击,另一股则凝聚成光矛,由哪吒引导着投向黑袍护法。当金色光矛与红色绸缎交织的瞬间,整个大殿都亮起耀眼的光芒,黑袍护法发出一声惨叫,被光矛贯穿了胸膛。
剩余的魔族见状,不敢再贸然上前。他们畏惧麒麟的力量,更忌惮哪吒与神兽之间诡异的默契。领头的护法挥了挥手,带着手下缓缓退入阴影,但那双幽绿的眼睛,却始终盯着麒麟身上的符文铠甲 —— 他们显然盯上了这由青莲灵力凝聚的神兽。
魔族退去后,大殿再次恢复寂静。麒麟看着哪吒,眼中的火焰渐渐变得温和。它低下头,用鹿角轻轻触碰哪吒的眉心,一道青绿色的光芒顺着眉心流入他的丹田。青莲虚影在接触到这道光芒后,突然变得更加凝实,花瓣上的纹路也清晰了许多 —— 那是麒麟将自己蕴含的部分青莲灵力,毫无保留地赠予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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