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山岛的热浪还没从船板上褪去,哪吒突然觉得丹田的莲花火一阵乱跳。不是遇到危险的悸动,而是像见到熟人的雀跃,连混天绫都在身后甩得欢快,红绸上的龙涎草纹突然亮起,朝着西北方向的海面直晃。
“小少爷快看!那是不是陈塘关的船?” 王大叔举着望远镜猛拍船舷,镜头里的海平面浮着艘熟悉的乌篷船,船帆上绣着朵莲花,正是殷十娘常坐的那艘。老豆腐匠往海里扔了块豆腐,豆花在水中漂出条银线,直通向乌篷船,“是夫人来了!”
张师傅赶紧调整船舵,老铁匠突然发现乌篷船周围的海水在打转,不是被风浪搅的,而是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搅动。船舷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,青色襦裙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,正是殷十娘,可她脚下的浪花却奇异地托着船板,连鞋底都没沾湿。
“娘怎么来了?” 哪吒踩着风火轮飞过去,刚靠近乌篷船就愣住了 —— 殷十娘的发间别着枚银色发簪,簪头雕着条小龙,龙睛竟是两颗珍珠,在阳光下泛着青光。更奇的是,她抬手拢头发时,指尖掠过海面,竟有群银鱼跟着指尖游动,像串活的手链。
殷十娘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桂花糕:“你爹说你往极寒之地跑,娘给你带了件新棉袄。” 她的声音刚落,船边突然涌起道水浪,轻轻托着哪吒的脚,像在给久别重逢的孩子垫脚。龙女突然攥紧水晶剑,剑尖微微颤动 —— 这是遇到高阶龙族才有的反应。
王大叔抱着咸菜坛子凑过来:“夫人咋变水灵了?比春桃绣的龙还精神!” 话音刚落,就见殷十娘袖口滴落的水珠在甲板上凝成小莲花,花瓣上还滚动着水珠,迟迟不消散。老豆腐匠突然一拍大腿:“俺知道了!夫人这是得了龙王爷的真传!”
殷十娘笑着捋起袖子,皓腕上赫然缠着圈银色龙鳞,不是后天佩戴的饰品,而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,鳞边还泛着淡淡的金光:“前几日在陈塘关后山坡洗衣,不小心摔进个水潭。” 她指尖往海里一点,浪花突然凝成面水镜,映出当时的景象 ——
水潭底沉着块半透明的玉佩,龙纹与她发间的簪子一模一样。她的手刚碰到玉佩,潭水就突然沸腾,无数光点顺着指尖往血脉里钻,耳边还响起古老的歌谣,像有位老妇人在哼唱:“玄龟驮女,龙族寄养,遇莲则醒,遇劫则显。”
“那水潭是龙潭的分支!” 龙女突然惊呼,水晶剑映出殷十娘发簪的龙纹 —— 竟是上古玄龟与龙族通婚的印记,“您是龙族寄养在人间的血脉!难怪能操控水流!” 她突然对着殷十娘拱手,小龙子们也跟着行礼,把王大叔看得直挠头。
哪吒突然想起水晶地图,赶紧掏出来铺在甲板上。图中陈塘关后山坡的位置正闪烁着银光,与殷十娘发簪的光芒一模一样。更奇的是,地图边缘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字迹:“玄龟圣女,龙族之脉,持莲者母,共定乾坤。”
“母…… 母什么?” 王大叔结结巴巴地指着 “持莲者母” 四个字,老豆腐匠往图上泼了点龙潭水,字迹突然亮起,在甲板上投射出幅壁画 —— 位穿青裙的女子抱着莲花,身边站着个红肚兜小孩,正是殷十娘和哪吒的模样,“这是说夫人是小少爷的亲娘,还是说……”
话没说完,远处突然卷起道水龙卷,比二龙子的漩涡更粗壮,却温和得多,像条迎接的长廊。殷十娘的发簪突然发烫,她往水龙卷的方向走去,脚下的浪花自动铺成台阶,连乌篷船都被水浪托着,跟着沉香木船一起前进。
“这是往极寒之地去的近路!” 哪吒摸着洛书龟甲,甲面上的星图正沿着水龙卷的方向闪烁,“娘的血脉能引动水路!” 他突然发现水龙卷的壁上有发光的纹路,与殷十娘腕上的龙鳞完全契合,“这是龙族的‘引龙道’,只有圣女能开启!”
张师傅往水龙卷里扔了块硫磺石,火星在壁上炸开,竟凝成朵小火莲:“这里面有莲花火的气息!夫人的血脉能兼容水火!” 老铁匠赶紧把棉袄递给哪吒,“快穿上!过了这道水龙卷,前面就是冰海了,别冻着。”
殷十娘突然指着水龙卷深处:“那里有东西!” 她指尖往深处一点,水壁突然变得透明,能看见块悬浮的玉佩,与她在水潭捡到的是一对,只是这枚更大,龙纹里还嵌着颗青色珠子,“那是引龙佩的另一半!”
哪吒踩着风火轮飞进去,刚要抓住玉佩,就见水壁突然钻出几只冰蟹,不是敌人,螯钳上还举着冰晶,像在送礼。最大的冰蟹突然往玉佩上吐了口寒气,玉佩表面的冰层融化,露出里面的青色珠子 —— 竟是颗缩小的龙晶,与火山岛的龙晶气息相通。
“这是给娘的!” 哪吒把玉佩递给殷十娘,龙晶刚接触她的指尖,就化作道青光钻进腕上的龙鳞,鳞片突然亮起,在她身后凝成半透明的龙翼,像用海水织成的,“娘能飞了!比小爷的风火轮还好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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