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侍童捧着刚炼好的凝神丹,见师父望着丹炉出神,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大师兄这次立了大功,要不要把他召回昆仑山庆贺一番?”
太乙真人笑着摇了摇头,拿起一粒凝神丹放在鼻尖轻嗅:“他现在是洪荒的守护者,哪能说回就回?” 他将丹药递给侍童,“你把这罐丹药送去洪荒战场,就说是我给将士们疗伤用的。记住,见到哪吒时,让他少用灵珠子的力量 —— 那股力量虽强,却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侍童接过玉罐时,丹炉里的药液突然沸腾起来,溅出几滴落在地面,竟瞬间凝成了一朵小小的莲花。太乙真人望着那朵莲花,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当年我在莲池里捡到他时,他还只是颗拳头大的莲子。如今竟能撑起一片天地了。”
在东海龙宫的水晶宫里,龙王敖广正对着一面水镜出神。镜中是哪吒踏着风火轮在战场上飞驰的身影,混天绫在空中划出的赤色轨迹,让他想起了当年大闹东海的少年。
“父王,要不要派人去恭喜一下?” 三太子敖丙捧着珊瑚玉盏走进来,见父王望着水镜发呆,轻声问道。他袖口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蓝光,那是当年被哪吒剥去龙筋后,重新长出来的。
敖广叹了口气,挥手让水镜散去:“送去些疗伤的珍珠吧,就说是龙宫对守护者的敬意。” 他看着敖丙手腕上的银镯 —— 那是太乙真人为了弥补当年的过失,用南海珍珠炼制的护具,“当年的事,早已过去了。如今他守护洪荒,也算间接守护了我东海。”
敖丙将玉盏放在桌上,水中的锦鲤在他指尖游过:“孩儿听说,西方教已经派人去洪荒了。他们会不会对哪吒不利?”
敖广拿起一颗夜明珠,珠光在他掌心流转:“各方势力现在都在观望,谁也不会先动手。倒是天庭那边,玉帝怕是要睡不着觉了。” 他将夜明珠递给敖丙,“你亲自去一趟洪荒,把这些珠子送去。记住,只送东西,不多言语。咱们龙宫,只守好这一片海域就够了。”
当敖丙带着龙宫的礼物离开水晶宫时,天边的星辰正缓缓西沉。洪荒大地上,各方势力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刚刚觉醒的少年身上,像无数条隐形的线,在他周围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。而哪吒此刻正坐在战场旁的山坡上,看着士兵们搭建营帐,火尖枪靠在身旁的石头上,枪尖还沾着清晨的露水。
“在想什么呢?” 杨戬提着两壶酒走过来,将其中一壶递给哪吒。酒壶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坡上格外清晰。
哪吒接过酒壶,却没有喝,只是望着远处的云海:“我在想,那些退走的敌军,会不会再回来。”
杨戬在他身边坐下,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:“就算回来又怎样?有你这灵珠子在,还怕他们不成?” 他拍了拍哪吒的肩膀,却比上次轻了许多,“不过说真的,你那枪停在敌将咽喉前的样子,可真有气势。连我都差点以为你要下杀手了。”
哪吒低头看着酒壶里晃动的酒液,轻声说道:“灵珠子的力量告诉我,杀戮不是目的。守护才是。” 他忽然笑了笑,“不过要是他们再敢来,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。”
阳光越过云层,洒在两人身上,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远处的营帐里升起袅袅炊烟,受伤的士兵在医护兵的搀扶下慢慢散步,一切都在朝着安宁的方向发展。但他们都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——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,那些悄然移动的棋子,都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缓缓酝酿。
在天庭的观星台里,千里眼正用琉璃镜观察着洪荒的动静。镜中映出哪吒和杨戬谈笑的身影,也映出远方山谷中集结的敌军。他转身向凌霄宝殿走去,手中的琉璃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—— 新的战报,又该呈给玉帝了。
西方教的莲池边,接引圣人看着阿傩传回的贝叶,上面用梵文写着 “哪吒受阐教恩惠,但心性自主”。他将贝叶递给准提,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—— 这个少年,比他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。
混沌海深处,那道玄色身影正看着水镜中哪吒的笑容,青铜铃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守护?那就看看,你能守护多久。”
隐雾谷里,申公豹正对着一面水镜发号施令。镜中是几个身披黑袍的身影,他们躬身领命后,便化作几道黑影消失在雾气中。申公豹收起水镜时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:“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”
洪荒大地上的风,忽然变得有些喧嚣。阳光虽暖,却驱不散那些潜藏在角落的阴影。哪吒抬头望了望天空,灵珠子的力量在体内轻轻悸动,像是在提醒他 —— 真正的考验,还在后面。他握紧手中的酒壶,对着杨戬举了举:“干杯!为了还能站在这里的我们。”
杨戬笑着与他碰了碰壶口:“干杯!为了将来要守护的一切。”
清脆的碰撞声在山坡上回荡,被风带向远方,落在每一片等待着黎明的土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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