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蓝色的光柱在祭坛中央缓缓回落,那些被净化的魂体已尽数顺着轮回道的光柱上升,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莲花清香。哪吒握着火尖枪的手微微松开,枪尖的赤蓝光晕渐渐收敛,露出下面被暗紫色毒液灼出的细密刻痕 —— 这些刻痕正在银蓝光屑的滋养下缓缓愈合,化作细碎的光点融入枪身。
黑暗魔神虚影的躯体已透明如蝉翼,狮首眼眶里的火焰只剩下两簇微弱的火星。它试图抬起巨斧,却在半空中化作簌簌飘落的黑灰,斧刃上最后几片魂体碎片挣脱束缚,在金光中化作道袍修士的虚影,对着哪吒和莲华护法深深一拜,而后消散在光柱中。
“它快散了。” 杨戬靠在阵眼的莲花纹路上,左臂的伤口已被银蓝光屑包裹,黑色纹路彻底退去,只留下道浅浅的疤痕。他看着虚影胸口那颗不断淡化的黑色心脏,突然发现心脏表面的血管状纹路正在快速重组,竟在消散前凝成串扭曲的符文 —— 那符文与申公豹青铜令牌上的噬魂纹有七分相似,却多了些更古老的纹路。
哪吒的指尖刚触及那些符文,虚影突然发出最后的震颤。透明的躯体里,无数细小的黑灰突然凝聚成狮首的轮廓,血色与金色交织的目光死死锁定两人,像是要将某种信息强行烙印进他们的脑海。
“你们以为…… 阻止了我,就能改变这一切吗……”
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的,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质感。虚影的嘴唇早已消散,声音却直接在两人的识海中响起,震得哪吒的灵珠子微微发颤 —— 这不是普通的话语,而是用最后的魂火凝成的神念,专门用来传递信息。
莲华护法的法杖突然发出急促的风铃响,杖头的银色莲花快速旋转,在身前凝成道光盾。“是魔神的残念!它想借机种下精神烙印!”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,银蓝色的光晕在光盾表面剧烈波动,显然在全力抵挡神念的侵蚀。
哪吒却没有躲闪。灵珠子在体内自发运转,五色石的气息在识海边缘凝成屏障,将神念中蕴含的黑暗力量隔绝在外,只留下纯粹的话语。他能感觉到,这神念里没有恶意,只有种近乎绝望的警告,像是被胁迫的囚徒在临死前传递的暗号。
“申公豹…… 他的计划…… 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可怕……”
虚影的神念在识海中剧烈震颤,那些扭曲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,而后迅速黯淡。哪吒看到红光中闪过模糊的画面:混沌海深处的十二根黑曜石柱,柱顶悬挂着被锁链穿透的魂体,申公豹的玄色身影正站在石柱中央,手中的青铜令牌与石柱上的符文产生共鸣,而石柱下方的阴影里,有双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眼正在缓缓睁开。
画面在神念消散的瞬间破碎,虚影的躯体终于彻底化作黑灰,被轮回道的光柱尽数吸走。祭坛中央的莲花纹路发出柔和的金光,将最后一丝黑雾驱散,露出下面平整的岩石,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过。
哪吒站在原地,指尖还残留着符文消散时的灼痛感。识海里的画面虽然模糊,却让他心脏骤缩 —— 那双巨眼的轮廓,与灵珠子记忆里混沌初开时见到的黑暗魔神本体,有着惊人的相似。申公豹的目标根本不是守护晶石,而是想用晶石作为钥匙,打开混沌海的封印。
“你也看到了?” 莲华护法收起光盾,法杖上的银色莲花已有些黯淡。他看着哪吒凝重的神色,显然也接收到了相同的画面,“那些石柱是混沌海的锁魂阵,申公豹在用人魂和守护晶石做祭品,准备强行唤醒黑暗魔神本体。”
杨戬挣扎着走到他们身边,三尖两刃刀在地面划出浅浅的刻痕 —— 他的天眼刚才被神念冲击,此刻正隐隐作痛,却仍捕捉到了画面中关键的细节:“石柱上的符文有蚀魂族的印记,申公豹不仅和黑暗魔神合作,还联合了蚀魂族。” 他想起那些被噬魂链穿透的魂体,突然明白蚀魂族的真正目的,“他们不是要吞噬魂魄,是要用魂魄的怨念滋养锁魂阵!”
哪吒突然握紧火尖枪,枪尖的刻痕在灵光中再次亮起。他想起申公豹之前的话,想起对方故意留下的追踪器,想起黑暗魔神虚影最后的警告 —— 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,申公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藏计划,他是在故意透露信息,用恐惧和焦虑扰乱他们的判断。
“他在逼我们急着去找守护晶石。” 哪吒的声音带着冰碴,“找到块晶石,锁魂阵就多把钥匙。我们找得越快,他离解封就越近。”
莲华护法却摇了摇头,法杖在地面轻轻敲击。莲花纹路的金光中,浮现出申公豹留下的黑色晶砂所化的透明珠子 —— 珠子里,道玄色身影正在混沌海边缘快速移动,手中的青铜令牌散发着微弱的红光,指向洪荒西南方的方向。
“他确实在引导我们,但也在被我们监视。” 莲华护法将透明珠子推向哪吒,“这追踪器里有我的净化之力,他察觉不到。我们可以顺着他的踪迹,在他找到下块晶石前设下埋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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