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叶上的露珠滴在程一鸣额头，冰凉触感让他从调息中惊醒。
胸口的仙骨仍在隐隐作痛，但比在祖祠时好了许多。
他睁开眼，发现叶清雪不在身边，只有地上用剑划出的留言：巡视周边，勿忧。
长生令在怀中微微发烫，程一鸣取出查看，令牌背面新增了几行小字：
「联盟有变，大长老非敌」
「戌时三刻，听雨轩见」
「携此令，可保无恙」
字迹工整有力，与之前青璃的风格截然不同。
程一鸣皱眉，指尖轻抚字迹，仙骨突然传来刺痛——这些字是用特殊灵力写成，只有仙骨持有者能感知其中隐藏的信息。
他闭眼集中精神，果然到更多内容：一幅苏雨晴被囚禁的画面，她手中紧握的发簪正是程一鸣去年所赠。
发簪尖端有血迹画出的符号，正是程家密文中的字。
陷阱？还是真有机会？程一鸣喃喃自语。
长生令的指引与苏雨晴的求救信号相互印证，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竹林中传来脚步声，程一鸣迅速收起长生令。
来者不是叶清雪，而是一位身着灰袍的中年修士，袖口绣着修真联盟的剑纹标志。
程道友，久仰。修士在十步外站定，行了个标准道礼，在下联盟执事周穆，奉大长老之命前来相邀。
程一鸣没有回礼，右手已按在斩龙剑柄上：联盟不是通缉我吗？
周穆微微一笑，从怀中取出一物——正是画面中苏雨晴握着的发簪：大长老说，您会认得这个。
发簪上的血迹还未干透。
程一鸣瞳孔微缩，仙骨能力自动激活，看到发簪上残留的画面片段：苏雨晴咬破手指在石壁上画符号，身后铁链哗啦作响...
带路。程一鸣冷声道。
周穆似乎早料到这反应，转身引路：请随我来。为避人耳目，需要暂时封禁您的灵力运转。
程一鸣冷笑：你觉得可能吗？
当然不。周穆从善如流地改口，那请程道友戴上这个。他取出一张银色面具，听雨轩在闹市之中，您现在的容貌太过...显眼。
面具入手冰凉，程一鸣检查无误后戴上。
面具与皮肤接触的瞬间，他感到一丝异样——这材质与长生令有微妙的相似感。
周穆取出一张符箓撕开，空间扭曲间，两人已站在一条繁华街道上。
夕阳余晖中，青楼酒肆渐次亮起灯笼，街上行人如织，完全看不出这里是修真联盟的地盘。
大隐隐于市。
周穆意味深长地说，引着程一鸣走向一座挂着听雨轩匾额的三层小楼。
表面看是寻常茶楼，实则暗藏玄机。
穿过两道暗门，走下螺旋阶梯，最终来到一间四壁都是古籍的密室。
檀木案几后，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沏茶。
修真联盟大长老萧天玄，化神初期修为，执掌联盟近百年的实际统治者。
程一鸣只在宗门大典上远远见过几次，此刻近距离观察，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大能比想象中更...平凡。
萧天玄头也不抬，手法娴熟地分茶，尝尝这云雾灵茶，采自昆仑绝顶，一年只得三两。
程一鸣没有动茶杯：苏雨晴在哪？
萧天玄这才抬眼，目光如电。
令人意外的是，他的瞳孔竟是罕见的双瞳，每个瞳孔中还有细小的金色符文流转。
直入主题，很好。萧天玄放下茶壶，那女孩暂时安全，但能保持多久...取决于你。
他袖袍一挥，密室中央浮现一幅立体地图。
程一鸣认出是修真联盟总部天权宫的布局，其中地牢位置闪着红光，显示苏雨晴被关押在那里。
你想要什么？程一鸣单刀直入。
合作。萧天玄手指轻叩案几，我需要仙骨持有者帮忙验证一个猜想。
密室突然暗了下来，四壁古籍上的文字浮空而起，组成一篇古老文献。
程一鸣认出这是《九霄志异录》的残篇，但内容比叶家收藏的更完整。
文献中央有一段被特意标红：
「仙骨噬主实为谬传，真相乃宿主与仙骨争夺主导。胜则掌控混沌道种，败则身死道消。七星连珠可助宿主...」
后面的文字模糊不清。
萧天玄接话道：...可助宿主完成融合。这是程破天亲手写下的原版，与后世流传的篡改版截然不同。
程一鸣心跳加速，但表面不动声色：大长老为何帮我？
帮你？萧天玄突然大笑，不，我帮的是修真界。他神色一肃，程道友可知最近三百年，成功飞升的修士有多少？
不等回答，他自问自答：零。而根据典籍记载，正常情况下每百年至少应有二三人渡劫成功。
密室地面亮起复杂阵图，投影出近千年飞升修士的数据图表。
程一鸣注意到一个诡异现象——三百年前开始，飞升人数断崖式下跌，而那个时间点...
韦丽斯师尊飞升那年。程一鸣脱口而出。
萧天玄双瞳中的符文急速旋转：没错。而且那根本不是飞升。他弹指打出一道金光，空中浮现一段模糊影像：韦丽斯站在飞升台上，本该接引仙光的通道中却伸出一只漆黑巨手，将她拖入深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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