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林婉儿说得气喘吁吁，再也无力哭诉，只是用那双充满绝望和一丝祈求的眼睛看着他时，凌云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：
“路，是你自己选的。从你勾结玄阴宗，挖我心碎我丹田的那一刻起，你我之间，便只有仇，再无恩。”
“交出枯骨老魔给你的所有东西，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关于他和玄阴宗的事情。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，让你死得稍微体面一些。”
“这是我最后的仁慈，也是你唯一的选择。不要奢求原谅，那不可能。”
凌云的话语如同最终审判，彻底击碎了林婉儿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她看着凌云那深邃如星海、不含半分波澜的眼睛，明白了一切哀求、哭诉、指责都是徒劳。眼前的凌云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了，而是一个道心坚定、杀伐果断的强者。
她惨笑起来，笑容比哭还难看：“好…好…凌云…你够狠…我说…”
她颤抖着，从贴身的储物法宝里（那法宝也灵光黯淡）取出几样东西：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、却散发着隐晦灵魂波动的黑色骨片，几件造型诡异、透着浓浓死气和怨念的阴毒法器（一看就是枯骨老魔的风格），还有一些零碎的灵石和丹药。
“这骨片…是老魔给我的…说里面记录着…安全路径和一些秘术…但我打不开…需要特定的死气或者他的神识才能激发…”她喘息着，将东西推到面前，“我知道的…不多…老魔的巢穴…似乎在‘骸骨星海’深处…一个叫…‘亡语裂隙’的地方…那里死气极重…生灵勿近…有强大的亡灵守卫…”
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枯骨老魔巢穴的大致方位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禁忌，比如某些区域的死亡陷阱、以及老魔似乎在进行某种融合死气与生魂的恐怖实验。
最后，她气息越发微弱，眼神开始涣散，却猛地抓住凌云的裤脚，用尽最后力气说道：“杀…杀了枯骨老魔！一定要杀了他！替我…报仇！”
这并非出于悔悟，而是纯粹的恨意转移。她恨枯骨老魔利用她、抛弃她，甚至比恨凌云更甚。
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，点了点头：“我会杀他，但不是为了你。”
说完，他并指如剑，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指力瞬间点出，精准地没入林婉儿的眉心。
林婉儿身体猛地一僵，眼中最后的神采迅速消散，抓住凌云裤脚的手无力地滑落。她脸上的痛苦、悔恨、嫉妒等所有表情都凝固了，最终化为一片死寂。
曾经的天风城骄女，苍澜域的天才少女，最终在这片荒寂的虚空角落，以这样一种无比凄惨的方式，结束了她短暂而可悲的一生。
凌云默默地将那枚黑色骨片和几件阴毒法器收起，其他的东西看都没看。他屈指弹出一团混沌之火，将林婉儿的尸身连同那块陨石一同化为宇宙尘埃，也算是让她彻底归于这片她曾渴望力量而堕落的虚空。
做完这一切，凌云站在原地，沉默了片刻。心中并无大仇得报的快意，也无太多的唏嘘感慨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，以及道心洗练后更加通透坚定的感悟。所有的恩怨情仇，至此，彻底了结。
他转身，看向远方那艘静静悬浮的星界方舟，目光变得深远而坚定。
前方的路，还很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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