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林风强行劈出的、极不稳定的空间通道,过程绝非舒适。时空乱流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刮擦着神魂,周遭是光怪陆离、足以让凡人瞬间疯狂的扭曲景象。林风将昏迷的云璃紧紧护在怀中,以混沌之力撑起一片微弱的屏障;那团枯槁的苏清雪星尘则被他小心地收入内景蕴养,避免被乱流侵蚀;唯有“寂”,这位新晋的熵灭少女,对周遭的混乱毫不在意,甚至饶有兴致地用手指去捕捉那些飞逝的、色彩诡异的光带,被她触碰到的能量瞬间化为细碎的糖霜,又迅速被乱流卷走。
终于,在通道即将彻底崩溃的前一刻,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出口光芒。
三人(或者说两人、一尘、一怪)被猛地“吐”出了通道,重重砸落在一片坚硬而冰冷的平面上。
林风第一时间检查云璃的状况,她灵体依旧黯淡,但好在没有继续恶化。他松了口气,这才抬头打量四周。
眼前的景象,让他瞬间怔住。
他们似乎身处一条巨大无比的桥梁之上,桥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银色金属构成,闪烁着冷冽的光泽。桥梁横亘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虚空之中,左右望去,不见尽头。
而桥梁的两侧,则悬浮着两座巨大无比、造型却截然不同的城市。
左侧的城市,晶莹剔透,仿佛由万载寒冰整体雕琢而成。无数冰晶尖塔耸立,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幽蓝光芒,整座城市散发着一种纯粹、寂静、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极致寒意。远远望去,能看到一些模糊的、如同冰雕般的身影在城市中缓缓移动,姿态优雅,却毫无生气。
右侧的城市,则是一片混沌的暗影。它的建筑扭曲不定,仿佛由流动的墨色水银构成,不断变幻着形状,时而凝聚成狰狞的尖刺,时而坍缩成深不见底的漩涡。一股混乱、躁动、充满负面情绪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,与左侧城市的极寒寂静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这是…什么地方?”林风皱眉,他试图感应母树的方位,却发现这里的空间异常古怪,那股联系变得极其微弱且方向难辨。似乎这片奇异的虚空,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或者说…陷阱。
桥梁的正前方,立着一面巨大的冰碑,碑上闪烁着古老的符文,信息自动流入林风脑海:
“镜渊双城,一者为实,一者为影。”“冰凰栖处,可为路标,亦为死局。”“穿影而过,得见真途。”
“镜渊双城?冰凰?”林风沉吟。看来,要想找到正确的路,必须穿过其中一座城市。而那所谓的“冰凰”,似乎是关键。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待在他内景中温养的苏清雪星尘,忽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,传递出一丝微弱的、带着些许茫然和本能吸引的波动。它似乎对左侧那座冰晶城市有所反应。
林风心中一动。清雪身负永恒冰魄体,与那座冰城的气息同源。或许那里有能帮助她稳定伤势的东西?或者,那“冰凰”与她有关?
“走左边。”林风做出决定。相对于右边那座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烦意乱的暗影城市,左边的冰城至少看起来“正常”一些。
他抱起依旧昏迷的云璃,示意“寂”跟上,小心地踏上通往左侧冰城的桥梁分支。
越是靠近冰城,寒气越是逼人。这种寒冷并非单纯的低温,更带着一种冻结神魂、凝固思维的法则力量。若非林风有归墟剑意护体,恐怕早已行动迟缓。
城门洞开,没有任何守卫。走入城中,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冰雕艺术品内部。街道、房屋、甚至一些店铺里的物品,全都是寒冰凝结。那些移动的身影也清晰起来,它们确实是一个个人形生物,但身体完全由冰晶构成,面目模糊,行动缓慢而机械,对林风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,就像设定好程序的傀儡。
整座城市死寂一片,只有脚步踩在冰面上发出的“咔嚓”声回荡。
星尘的颤动越发明显,甚至自发地从林风内景中飘出,那枯槁的发丝微微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。
“在那边吗?”林风循着感应前行。
越往中心走,寒气越重,街道上的冰傀反而越来越少。最终,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。广场中央,矗立着一座极其精美的冰雕,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,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,蕴含着磅礴的冰魄法则之力。
冰凰雕像之下,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。
当看到那个身影时,林风和苏清雪的星尘同时僵住了。
那是一个女子,身着一袭冰蓝长裙,身姿高挑窈窕,容颜清冷绝俗,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与空灵。她的肌肤白皙近乎透明,周身散发着精纯而强大的永恒冰魄气息!
她的模样,竟与苏清雪有八九分相似!只是看起来更加完整,更加…强大。没有枯槁的发丝,没有耳部的黯淡,冰魄体完美无瑕,仿佛正处于巅峰状态!
星尘剧烈地颤抖起来,传递出极度困惑、不安以及一丝…难以言喻的渴望情绪。那女子似乎也感应到了星尘,缓缓转过身,冰蓝色的眼眸落在星尘之上,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、却冰冷无比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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