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声在山谷间回荡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。红军营地立刻进入战斗状态，战士们迅速而有序地进入预定位置，动作干净利落，显示出严格的训练素养。
赵立仁的侦察连如同鬼魅般潜入夜色，他们穿着深色军装，脚步轻盈如猫，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。程铁军不顾腿伤，执意带领突击排扼守村口要道，这个铁打的汉子咬着牙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但目光依然坚定。
“团长，摸清楚了！”赵立仁从黑暗中现身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是陈霸天的把兄弟，外号‘黑山虎’，带着五十多人想来报仇。他们分成了两路，一路正面佯攻，一路想从后山绕过来。”
刘肖凝视着摊在木箱上的地图，油灯的光芒在他坚毅的脸上跳动。他的手指点在村后一处险要山隘：“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。立仁，你带侦察连埋伏在两侧山坡，等他们全部进入伏击圈再打。铁军......”
“让我去！”程铁军一拍胸膛，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，“这伙土匪敢来，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！”
周文担忧地看着程铁军腿上的绷带，那里已经渗出了血迹：“你的伤还没好，不如让二连长带队......”
“这点小伤不碍事！”程铁军已经抄起他那把厚重的大刀，“战士们看着呢，我程铁军什么时候怂过？再说，这一带地形我熟，知道该怎么打。”
刘肖沉吟片刻，目光在程铁军坚定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，终于点头：“好，但你要记住，你的任务是守住隘口，不是冲锋陷阵。等立仁那边打响，你们再出击。”
“明白！”程铁军咧嘴一笑，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刘肖叫住他，从腰间解下自己的手枪递过去，“带上这个，关键时刻能用上。”
程铁军愣了一下，接过手枪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就在红军紧张布防时，石江村的村民们也听到了动静。石头趴在窗口，紧张地望着外面晃动的火把和奔跑的人影。他的心怦怦直跳，既害怕又激动。
“娘，你待在屋里别出来。”他悄悄摸向门边，却被母亲一把拉住。
“石头，别去！太危险了！”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你还小，打仗是大人的事。”
“红军在为咱们拼命，我不能当缩头乌龟！”石头挣脱母亲的手，眼神坚定，“我知道后山有条小路，能绕到土匪背后。我得去告诉刘团长！”
没等母亲再阻拦，石头已经从后门溜了出去，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村后的山道上，黑山虎正带着土匪们悄悄逼近。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提着一把鬼头刀，狞笑着对喽啰说：“听说红军把粮食都分给穷鬼了，现在正好趁他们饿着肚子......等拿下石江村，粮食、女人，随便你们抢！”
“大哥英明！”一个喽啰谄媚地说，“陈大哥的仇，今晚一定要报！”
“放心，等会一个红军都别想跑......”黑山虎话音未落，程铁军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山谷间炸响：
“打！”
刹那间，红军战士从山路两侧杀出。赵立仁的侦察连精准地切断了土匪的退路，程铁军率领的突击排如同利剑，瞬间将土匪队伍截成数段。枪声、呐喊声、兵刃相交声顿时响成一片。
“不要慌！他们人少！”黑山虎举枪大喊，但土匪们已经被红军的突然袭击打懵了，乱作一团。
战斗异常激烈。程铁军虽然腿伤未愈，却依然冲杀在前。一个大刀劈砍，将一个企图偷袭的土匪砍翻在地。鲜血溅在他的绷带上，但他毫不在意，反而越战越勇。
“团长说得对，打仗要用脑子。”程铁军心中暗想，改变了以往猛打猛冲的风格，指挥战士们利用地形节节阻击。他们依托岩石、树木做掩护，一步步压缩土匪的活动空间。
就在这时，石江村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呐喊。石头带着十几个青壮村民，拿着锄头、柴刀赶来助战。这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农民，此刻眼中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
“乡亲们！红军为我们拼命，我们也不能怂！”石头的呐喊在夜空中格外响亮，这个瘦弱的少年此刻仿佛长大了许多。
更多的村民被鼓舞了。他们虽然不敢上前拼杀，却自发地组织起来，帮助运送伤员，递送弹药。几个妇女甚至冒着危险，把热水和干粮送到前线。
黑山虎见势不妙，想要突围，却被赵立仁死死缠住。侦察连的战士们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，每一次出击都让土匪付出代价。赵立仁本人更是枪法如神，连续撂倒了三个企图组织反击的土匪头目。
“投降不杀！”红军战士齐声高呼，声音震天动地。
负隅顽抗的土匪纷纷放下武器，只有黑山虎还在做困兽之斗。这个悍匪头子挥舞着鬼头刀，状若疯虎，接连砍伤了两名红军战士。
“让我来！”程铁军大喝一声，大步上前。他的腿伤让他的步伐有些蹒跚，但气势丝毫不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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