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经渡没理会众人的慌乱,他取来银针,在孩子的曲池穴上轻轻一点,针尖立刻渗出黑紫色的血珠。“不是温疟,”他沉声道,“是寒疟。”随安赶紧翻出《黄帝内经》,手指在“疟论篇”上飞快地划着:“‘寒疟者,寒多热少,阴气积于内,阳气不得达…’”
“没错,”双经渡点头,从药箱里取出几片干姜,“这孩子是寒邪入体,积在脏腑里了。寻常的清瘟药不对症,得用温散的方子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让随安取来麻黄、桂枝,手指捏着药材,鼻尖萦绕着干姜的辛辣气。
汉子跪在地上,听着这些陌生的名词,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:“先生,您一定要救救他…他爹娘都染疫走了,就剩这一根独苗了…”庙门口的百姓也围了过来,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,刚才挂匾的欢喜劲儿,转眼间就被新的恐惧冲淡了。
老妇挤进来,往孩子额头上敷了块用白酒浸过的布巾,沉声道:“先生能治温疟,就一定能治这寒疟。大家别吵,让先生安心配药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,嘈杂声果然小了些。
双经渡看了老妇一眼,眼神里带着些许感激。他飞快地配着药,手指在药秤上灵活地移动,麻黄三钱,桂枝二钱,干姜一钱…每一味都称得极准。随安在一旁研药,石臼里的药材被捣得“咚咚”响,倒像是在给这紧张的气氛敲着鼓点。
药很快煎好了,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辛味。双经渡用小勺喂孩子喝药,孩子却牙关紧闭,根本灌不进去。他眉头一皱,突然想起《内经》里说的“开噤法”,取来一根银针,在孩子嘴角的地仓穴上轻轻一刺。孩子“哇”地哭出声,趁着这功夫,随安赶紧把药汁灌了进去。
药汁下肚没多久,孩子的身子开始微微出汗,脸色渐渐缓和了些,嘴唇的青紫也淡了。汉子趴在地上“咚咚”磕头,额头上磕出了个红印子。双经渡扶住他,沉声道:“别急着谢,这只是刚开始。寒疟比温疟更缠人,得连着喝三剂药才能稳住。”
他转头对随安说:“你立刻写封信,让邻县的医队也注意,若有类似症状,赶紧改方子,用麻黄汤加减。”随安应声去写,笔尖划过纸页的“沙沙”声,在寂静的庙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刺史站在一旁,看着那渐渐安稳的孩子,又看了看双经渡凝重的侧脸,忽然道:“先生,要不要…再把城门封了?”刚才的捷报带来的轻松,此刻已荡然无存,他眼里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焦虑。
双经渡摇头:“封城无用。寒疟是从内里发出来的,不是靠堵能解决的。”他望着庙外灰蒙蒙的天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药渣,“当务之急,是赶紧备足治寒疟的药材。麻黄、桂枝这些,怕是要不够了。”
随安刚写完信,闻言接口道:“我记得城西药铺还有些存货,我现在就去取!”他抓起信就要跑,却被双经渡叫住:“等等,让衙役跟着去,就说是刺史大人的命令,先把药材都集中到医棚来。”
刺史立刻对身后的衙役挥手:“快去!多带几个人,把城里所有药铺的温性药材都搜罗来,不够就去乡下找!”衙役们领命而去,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巷口。
庙门口的阳光渐渐移到那块“济世渡人”的牌匾上,金字依旧发亮,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蒙上了一层阴影。双经渡望着那孩子沉睡的脸,心里清楚,这场与疫鬼的较量,怕是还没到松口气的时候。
寒疟的出现,会让刚刚稳定的局势再次动荡吗?双经渡能否及时找到足够的药材应对?想知道后续如何,且看下集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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