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璃点点头,尾巴轻轻绕着我的手腕:“会的,我一定回来。你等我,三天内,我肯定赶回来。”
她说完,身子慢慢变成一团白雾,飘出窗外,没一会儿就不见了。
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剩下姥姥的啜泣声和姥爷的旱烟味。
我坐在炕边,看着青璃消失的方向,心里空落落的——
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,青璃都在我身边,帮我变小花,陪我背咒语!
现在她走了,我突然觉得少了好多安全感,连空气都变得冷了。
她会回来吗?我还能再见到她吗?要是她回来晚了,我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?
这些念头像野草一样在我脑子里长,挠得我心口发疼,可我没哭。
不知道为什么,昨晚看见黄皮子那么吓人的样子,现在反而没那么害怕死亡了——
只是有点舍不得,舍不得姥姥姥爷,舍不得小五子他们,舍不得还没回来的青璃。
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煤球蹲在我脚边,安安静静的。
我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,看着院外叶子被风吹得“沙沙”响!
像有人在说话,可我知道,那不是青璃,也不是胡三太爷。
下午的时候,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。
是小五子、小霞、她们。
小五子手里那个手枪,是新做的,木柄还没磨光滑;
晓晓则拿着上次送给我的纸飞机,翅膀上的“平安”两个字,被风吹得有点模糊。
“雯雯,你咋不出来玩啊?”
小五子先跑过来,蹲在我旁边,“我昨天去西河摸鱼,摸了条大的,本来想给你留着,结果被我爸炖了。”
我看着他们,心里有点酸,笑了笑:“小五子,小霞,悦悦,晓晓……以后,我们可能见不到了。”
小五子愣了,挠挠头:“为啥啊?
我低下头,看着手里的纸飞机,声音有点轻:“黄皮子来了,它说……我只有三天可活了。”
这话一出口,屋里一下子静了。
小五子手里的枪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晓晓的眼泪先掉了下来,她跑过来,拉着我的手:
“雯雯,你别吓我……我们去求土地爷,求姥姥,求仙家……肯定能治好你的!”
小霞也哭了,她把布娃娃塞给我:“这个给你,我妈说它能挡邪祟,你带着它,黄皮子不敢来的!”
她的手在抖,布娃娃的裙子都被眼泪打湿了。
悦悦蹲在地上,捡着滚散的糖糕,眼泪掉在糖糕上:
“我明天就去镇上,给你买草莓冰淇淋,你最喜欢的那种……你一定要等着我,好不好?”
小五子没哭,他捡起手枪,攥得紧紧的,眼睛红红的:
“我去找我爷爷!我爷爷有把老猎枪,以前打过大熊瞎子!我去跟黄皮子拼了!”
说着就要往外跑,我赶紧拉住他:“别去!你打不过它的,我的仙家都受伤了!”
小五子停下脚步,肩膀一抽一抽的,终于哭了:
“那咋办啊……雯雯,你不能死……我们还要一起上学,一起玩,一起……”
我看着他们哭,心里也不好受,可眼泪却掉不下来。
我把布娃娃递给晓晓,把纸飞机递给悦悦,把小五子的手枪捡起来,递给她:
“这个你们拿着,以后你们一起去摸鱼,一起去摘野葡萄,就当我也在。”
“不要!”晓晓把布娃娃推回来,“我要跟你一起去!你不能丢下我们!”
我笑了笑,摸了摸她的头:“我没丢下你们,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,!
要是你们想我了,就看看天上的星星,最亮的那颗就是我。”
我们坐在门口,聊了一下午。
小五子跟我讲他以后想当猎人,打遍山里的野兽;
小霞说她想当老师,教村里的小孩读书;
悦悦说她想当厨师,做最好吃的糖糕;晓晓说她想当医生,治好所有人的病。
我听着他们说,心里暖暖的——原来就算我不在了,他们也会好好生活,也会记得我。
太阳快落山的时候,他们要走了。
小霞说她晚上还要去土地庙,给我磕一百个头;
小五子说他要去后山找最厉害的野果,留给我吃;
悦悦说她明天一早就去镇上买冰淇淋;晓晓说她要天天来我家,陪我说话。
我点点头,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,心里突然很平静。
晚上,我一个人坐在炕边,煤球蜷在我腿上。
屋里没点灯,月光照在地上,像铺了层霜。
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枝,又摸了摸心口的平安符——
那是小霞缝的,布包上还沾着她的血。
我想起青璃说的“我一定回来”!
想起柳家七爷受伤时的样子,想起小五子他们哭着说“你不能死”。
其实,我也不想死。
可我不怕了。
要是真的躲不过,我也想笑着走。
至少,我有这么多人疼我,有这么多仙家护着我,有这么多朋友想着我,这辈子,值了。
我抱着煤球躺下,闭上眼睛。
月光从窗棂缝里漏进来,落在我脸上,暖暖的。
我好像听见青丘的狐狸在叫,听见小五子在喊我去摸鱼,听见悦悦在说“冰淇淋好甜”,听见晓晓在说“小兔子长大了”。
也许,明天醒来,青璃就回来了,胡三太爷的仙会也开好了,黄皮子也被打跑了。
我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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