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过去,伊丽莎白只会把这些话当成小屁孩的幼稚言论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但现在,这些话,每一个字,都像一根针,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……我父亲说,真正的力量,从来不是靠那些愚蠢的咒语和书本知识,而是血统和影响力!只要你站在正确的一方,整个魔法部都得看你的脸色!”德拉科说得眉飞色舞。
伊丽莎白停下脚步,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是吗?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盆冰水,浇熄了休息室里所有的声音,“那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,当年黑魔王倒台的时候,第一个跪下来亲吻邓布利多袍子下摆,声称自己是被夺魂咒控制的,是哪一家?”
德拉科的脸,“唰”地一下,变得惨白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!”他结结巴巴地反驳,声音里却充满了底气不足的惊慌。
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,死一般的寂静。
连壁炉里燃烧的火焰,似乎都因为这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,吓得收敛了噼啪作响的动静,只剩下幽绿色的光,无声地跳跃着,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阴晴不定。
德拉科·马尔福那张素来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脸上,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比他父亲精心保养的铂金色头发还要苍白。伊丽莎白那句话,不像是一句质问,更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、无形的刀,精准地、毫不留情地,捅进了马尔福家族最想掩盖、也最引以为耻的伤疤里。
那不是攻击,那是羞辱。
【我操……我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?】伊丽莎白内心一个咯噔。她只是想立一个“别惹我,再惹我我连你祖宗十八代黑料都给你扬了”的疯批人设,好让这群小屁孩别来烦她,没想直接开大招啊。
但戏已经演到这里,现在缩回去,只会让她刚才那番凛冽的姿态,变成一个可笑的、色厉内荏的笑话。
她只能硬着头皮,将这出戏演下去。
德拉科的嘴唇哆嗦着,那双灰色的眼睛里,充满了被戳穿的难堪和被冒犯的狂怒。他猛地往前站了一步,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,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你胡说!你这个……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……”他想用血统来攻击她,但话到嘴边,却又卡住了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,伊丽莎白的养母是莉莉丝·安娜,一个血统比马尔福家还要古老、行事却比任何麻瓜都要离经叛道的纯血疯子。攻击她的血统,就等于是在质疑整个纯血圈子的评判标准。
“我父亲是受害者!他是被神秘人蒙蔽了!”德拉科只能用他父亲教给他的那套说辞,来苍白地辩解,“你懂什么!你这种人,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忠诚和荣耀!”
“忠诚?荣耀?”伊丽莎白轻轻地重复着这两个词,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、仿佛在解剖一只青蛙的好奇。她没有提高音量,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,都感觉地窖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。
她缓缓地、一步一步地,走到德拉科面前。她的个子比德拉科高一些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那双漆黑的眸子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倒映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你所谓的忠诚,就是当你的主人得势时,做他最凶狠的狗。而当他失势时,第一个反咬一口,撇清所有关系,再去找一个新的主人摇尾乞怜?”
“你所谓的荣耀,就是用祖辈的积蓄,堆砌起一座金碧辉煌的庄园,穿着最华丽的袍子,用最傲慢的姿态,去鄙视那些你认为不如你的人?德拉科,那不叫荣耀,那叫……虚荣。”
伊丽莎白的每一个字,都说得异常清晰,异常冷静。她不是在吵架,她是在……上课。一堂撕碎了所有华丽包装,直面鲜血淋漓现实的、残忍的公开课。
“你的父亲,他跪的不是邓布利多,他跪的是权力。当年的黑魔王,现在的魔法部,未来的任何一个能让他维持住马尔福家体面的人,他都会跪。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像一把锥子,狠狠凿进德拉科的耳朵里,“而你,现在站在这里,炫耀着这份靠着背叛和投机换来的‘体面’,还把它称之为荣耀?”
“你不可怜吗,德拉科·马尔福?”
这句话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哇——”
一声响亮的、带着无限委屈和崩溃的哭声,毫无预兆地,在寂静的公共休息室里,炸开了。
德拉科·马尔福,那个永远抬着下巴,用鼻孔看人的斯莱特林小王子,那个把家族荣耀看得比命还重的铂金小少爷,在众目睽睽之下,哭了。
他不是那种默不作声的流泪,而是彻底破防的、十一岁小男孩式的嚎啕大哭。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从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滚滚而下,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冲刷得一塌糊涂。他想用袖子去擦,却越擦越脏,整个人都因为巨大的羞耻和委屈,哭得抽抽噎噎,上气不接下气。
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,彻底石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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