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天狼星·布莱克。
达芙妮感觉自己的喉咙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,给死死地掐住了。她想尖叫,想逃跑,想抽出魔杖,可她的身体,却像是被施了石化咒,动弹不得。
大脑,一片空白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”小天狼星看着眼前的女孩,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,写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。他的声音,沙哑,干涩,像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。
“我知道的,远比你想象的,要多得多。”伊丽莎白走到他的面前,居高临下地,看着这个坐在地毯上的、狼狈的男人。
她的脸上,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近乎于残忍的平静。
“小天狼星·布莱克,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。十五年前,因为被指控泄露波特夫妇的藏身之处,并用一道魔咒杀死了你的朋友彼得·佩迪鲁和十二个麻瓜,未经审判,就被直接投入了阿兹卡班。”
小天狼星的身体,猛地一震。那双灰色的眼睛里,瞬间,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憎恨。
“不是我!是彼得!是那个叛徒!他才是泄密的人!是他炸了那条街!然后他砍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,变成一只老鼠,逃走了!”他咆哮着,声音里,充满了被冤枉了十二年的、绝望的痛苦。
“我知道。”
伊丽莎白轻飘飘的三个字,像一道惊雷,狠狠地,劈在了小天狼星的天灵盖上。
他那满腔的怒火和咆哮,戛然而止。
他抬起头,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,看着眼前的女孩。
“他是个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,对吗?”伊丽莎白的声音,没有一丝波澜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,“他的形态,是一只老鼠。一只缺了一根脚趾的、毫不起眼的、灰色的老鼠。”
小天狼星彻底说不出话了。
他看着她,那双灰色的眼睛里,充满了震惊,困惑,和一丝……重新燃起的、疯狂的希望。
“而那只老鼠,”伊丽莎白缓缓地,蹲下身,与他对视,那双黑色的眼睛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、能洞悉一切秘密的古井,“在过去的十二年里,一直作为一只宠物,生活在一个巫师家庭里。”
“韦斯莱家。”
“它现在,就在霍格沃茨。就在格兰芬多塔楼,属于罗恩·韦斯莱的床头柜上。”
轰——!
小天狼星的大脑,彻底炸了。
希望,愤怒,狂喜,复仇的渴望……无数种激烈的情绪,像决堤的洪水,瞬间,冲垮了他那用十二年的绝望和痛苦筑起的、脆弱的堤坝。
他抓住了伊丽莎白的肩膀,那双瘦骨嶙峋的手,因为极度的激动而疯狂地颤抖着。
“你……你说的是真的?你怎么知道这些?!你到底是谁?!”
“我是谁,不重要。”伊丽莎白任由他抓着,那张精致的脸上,终于,勾起了一个冰冷的,充满了算计的弧度。
“重要的是,布莱克先生,我能帮你。”
“我能帮你,找到那只老鼠。我能帮你抓住他。我能帮你,洗清你所有的冤屈,让你重获自由,让你成为哈利·波特唯一的合法监护人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她顿了顿,那双黑色的眼睛,直直地,刺入了他那双燃烧着希望的灰色眼眸。
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”
“我需要一个承诺。”
“一个来自布莱克家族继承人的、牢不可破,魔法为证的承诺。”
“在未来,当我需要的时候,我需要你,以及你身后整个古老而又高贵的布莱克家族,为我做一件事。”
“无论那件事是什么。”
小天狼星看着她。
看着这个神秘、强大、甚至有些可怕的女孩。
他毫不怀疑,她说的每一个字,都是真的。
自由,清白,还有……哈利。
这些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,现在,就摆在他的面前,触手可及。
而他需要付出的代价,只是一个……未来的、未知的承诺。
这笔交易,他有得选吗?
“好。”一个字,从他那干涩的喉咙里,艰难地,吐了出来。
声音里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
伊丽莎白笑了。
那是一个属于胜利者的、心满意足的笑容。
她站起身,转过头,看向那个从始至终,都像一尊美丽、被吓傻了的冰雕一样,靠在门边的达芙妮。
达芙妮的脸色,苍白得像一张纸。
她那双总是清澈锐利的蓝色眼睛,此刻,却写满了失焦、混乱、被彻底颠覆了认知的茫然。
她看着那个刚刚完成了一场惊天交易的黑发女孩。
看着她那张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、美丽的脸。
一种前所未有令人窒息的陌生感,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她整个人,都笼罩了起来。
她以为她了解伊丽莎白。
了解她那懒散外表下的尖锐,了解她那厌世态度下的柔软。
可现在她才发现,自己所了解的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在这座冰山的下面,隐藏着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、深不见底、充满了危险和秘密的……黑暗世界。
“现在,”伊丽莎白的声音,将她从那片混乱的思绪中,拉了回来,“你还觉得,我只是在胡闹吗?”
达芙妮的嘴唇,动了动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欢迎来到我的世界,达芙妮。”伊丽莎白走到她的面前,伸出手,轻轻地,抚上了她那冰冷的脸颊。
那双黑色的眼睛里,带着一丝柔软近乎于蛊惑的笑意。
“你现在……还想逃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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