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林木便躺在板车上,由张老汉和他的三头骆驼拖着,向着一个名叫沙丘的聚集地缓慢行进。
他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,仅在每日张老汉给他喂水喂食时才勉强清醒片刻。
那所谓的食物,是一种用沙漠特有坚硬根茎磨粉制成的粗饼,用水泡开后形成寡淡无味、甚至带着沙砾感的粗糊。
对于曾经享用灵食的林木而言难以下咽,但为了活命,他只能强迫自己吞咽。
身体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,尤其是胸口,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被重锤敲击。
他尝试过内视,情况比想象的更糟。
经脉多处断裂萎缩,灵力源泉近乎干涸。幻影剑沉寂在丹田深处,灵性黯淡。储物戒毫无反应,里面的疗伤丹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。
张老汉话不多,但偶尔会在喂他时说上几句:
沙丘谷
老头子我独自去北边寻找水源的地方,回程碰上了你。
村里的医婆或许能帮你看看。
约莫七八日后,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的暗红色岩石山脉。山脉脚下,隐约可见依山而建的土石房屋和一小片珍贵的绿洲。
到了,沙丘谷。张老汉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。
张老汉牵着骆驼,拉着板车缓缓驶入谷口。一些穿着厚重布袍的部落民好奇地围拢过来,打量着板车上这个重伤的外乡人。
很快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在一个小女孩搀扶下走来。她伸出粗糙的手按在林木额头,仔细检查他的伤势。
伤得太重了,老太婆用带着口音的话说道,我只能用些草药帮他缓解疼痛,能不能好起来,要看他的造化了。
林木被安置在张老汉家旁边的一间土屋里。屋内只有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、歪斜的木桌和储水陶罐。
躺在坚硬的土炕上,听着外面的部落生活声,林木心中五味杂陈。
虽然活下来了,但重伤未愈灵力全无,被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凡人部落里。
他闭上眼睛,开始以绝强的意志,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引导那几乎不存在的天地灵气,温养着断裂萎缩的经脉。
当晚,张老汉就送来了一碗稀薄的糊糊和半碗清水,还带着一碗苦涩的草药汤。
第二日,林木正闭目凝神,试图感应体内残存的灵力,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门帘被轻轻掀开,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端着陶碗走了进来。她穿着褪色的粗布衣裳,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,眼睛明亮得像沙漠夜空中的星星。
爷爷让我给你喂些驼奶。少女的声音清脆,我叫阿月,跟着藏奶奶学医。
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木,将温热的驼奶一点点喂进他嘴里。驼奶带着淡淡的腥味,却比那些粗饼糊糊要好入口得多。
林木注意到阿月的手指上满是采药留下的细小伤痕,但动作却格外轻柔。
你从哪里来?阿月好奇地打量着他,听爷爷说,发现你的时候,你浑身是伤,却还能活着,真是奇迹。
林木张了张嘴,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阿月见状也不再多问,只是细心地替他擦拭嘴角。
然而,这样的照顾并非人人都能理解。傍晚时分,屋外传来几个年轻人的声音:
张大爷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,阿月还那么小,还非要往沙漠深处跑,真不让人省心。
就是,这次连水源都没找到,反倒带回来个半死不活的外乡人。
咱们谷里的存水本来就不多,还要分给一个外人......
阿月猛地站起身,掀开门帘冲了出去:你们在胡说什么!见死不救,咱们沙丘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?
阿月,你懂什么!一个高个青年反驳道,今年绿洲的水位又下降了,再找不到新的水源,咱们整个部落都要遭殃!
争吵声渐渐远去,林木躺在土炕上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明白,在这个水资源比黄金还珍贵的沙漠里,每一滴水都关乎生死。张老汉和阿月的善意,正在让这个本就艰难求生的部落承受更大的压力。
夜深人静时,张老汉悄悄来到土屋。老人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林木的肩膀,声音沙哑却坚定:别听那些小子胡说。在沙漠里见死不救,是要遭天谴的。
你好好养伤,总有能站起来的一天。
然而,林木的身体状况依然不容乐观。虽然阿月每日送来驼奶和草药,但他的经脉依旧如同干涸的河床,灵力丝毫不见恢复的迹象。
储物戒仍然毫无反应,里面的丹药可望而不可及。
这天夜里,林木再次尝试运转功法。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,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却依然感受不到半点灵力波动。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,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,不是来自体内,而是来自身下的土炕。
一丝极其微弱,却异常精纯的土系灵气,正从地底缓缓渗出。
这灵气虽然稀薄,却与空气中那些稀薄的空气要格格不入。林木心中一动,莫非这沙丘谷的地下,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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