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仔细端详着安英的背影,感觉他似乎比记忆中要高大挺拔一些。许是太久未见,记忆出现了偏差。
目光落在他煮茶的手上时,夏蓝不由得一怔——那骨节分明的手背上,竟有几道新鲜的伤痕,是方才攀登雪山时伤到的吗?
茶香渐渐弥漫在狭小的山洞里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甜香。安英将煮好的茶双手奉上,动作依旧恭敬得体,指尖却微微发白。
夏蓝接过茶盏,白玉般的指尖与青瓷相映,竟分不出哪个更苍白。他想也没想便低头饮了一口。
茶汤入喉的瞬间,一股灼痛感就从咽喉蔓延开来。
是毒。
他抬起头,看向眼前这张与爱徒一模一样的脸,心中涌起的竟不是被背叛的愤怒,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这三年来,他太累了。
累到连在梦里,都提不起力气去恨。
毒素发作得极快,快到那个假安英刚刚顶上号,夏蓝就已经开始吐血。暗红的血溅在青瓷茶盏上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
咳......他软软地向前倒去,甚至没有力气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。
接住他,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,手臂收得那样紧,几乎要勒断他的肋骨。
那熟悉的冷笑声在耳边响起,带着刻意的嘲讽:
师尊还是这般不小心,随便什么人都敢信......就这般信任弟子吗?
可这一次,夏蓝没有像从前那样激烈地挣扎反抗。
他只是努力睁着逐渐模糊的眼睛,望着那张日夜思念的脸。视线已经有些涣散,但他还是固执地想要看清。
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梦呓般的恍惚:
人是不会被毒死在自己梦里的,不是吗?
整个人都僵住了,连冷笑都凝固在嘴角。
他像是没有得到预期的激烈反应而感到无所适从,又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某个隐秘的角落。
他用力碾过夏蓝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,指腹粗暴地擦过那苍白的唇瓣,将那抹刺目的红晕开,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:
师尊,你为什么不生气了?你该生气才对!你该骂我忤逆,该用拂尘抽我,该......该像从前那样看着我......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成了哽咽。
夏蓝望着他,眼神却像是穿透了这具皮囊,直视着深处那个让他思念至今的灵魂。
透过那双熟悉的眼眸,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被困在深处的意识。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,却带着说不出的哀伤:
别闹了,好吗?早些回来吧,是非对错,回来再理论。
剧烈地颤抖起来,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。
他的表情几度变化——时而狰狞如恶鬼,时而痛苦地扭曲,时而又流露出片刻的迷茫与挣扎。
他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像是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。那双眼睛里仿佛有两个灵魂在激烈地争夺着主导权,一个想要毁灭,一个在无声地求救。
你......他终于挤出一个字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周围的景象开始破碎,雪山、山洞、茶香都在迅速消散,如同褪色的画。
在梦境彻底崩塌前,夏蓝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,虚虚地抚过那张熟悉的脸,指尖轻触的瞬间,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真实的温度。
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下一秒,整个梦魇彻底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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