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的路,就是向前。
他重新看向案上的地图,手指重重戳在“奥林匹斯丘”几个字上。诸侯联军?正好。这些睡在皇帝卧榻之侧的眼中钉,早该拔除了。
“传令下去。”杜兰对亲兵说,声音冷得像帐外的夜,“明日拂晓,诸侯联军为先锋,向奥林匹斯丘推进。”
天还浸在墨色里,东方只洇出一抹极淡的鱼肚白。风卷着草屑掠过平原,带着拂晓前最刺骨的寒意,刮在帝国军的铠甲上,撞出细碎的金属颤音。
四个帝国军团像铁环般箍住了诸侯联军的营地。长矛方阵在外围列成墙,枪尖斜指天空,映着微光泛出冷色;骑兵队在侧后方列队,马蹄铁碾过被露水湿润的地面,踏出沉闷的“咯吱”声。最内层的重甲兵已经卸了营帐,寒光闪闪的刃口离诸侯兵的脖颈不过半尺——这不是列阵,是押解。
“传杜兰将军令!”帝国将领的吼声撕破晨雾,他举着羊皮纸,宣读着杜兰的野心,“诸侯公王已自愿交出指挥权,联军即刻归帝国节制,违令者,斩!”
诸侯联军的将领们挤在队伍最前,甲胄上还沾着昨夜的焦黑。一个络腮胡将领猛地攥紧长戟,戟尖在地上划出火星:“我要见李格公王!不见主公,死不从命!”
话音未落,帝国将领的佩剑已出鞘。剑光像道闪电劈过晨雾,络腮胡将领的吼声戛然而止,头颅滚落在地时,眼睛还圆睁着,盯着自己没来得及举起的戟。
血珠溅在草叶上,和露水融为一体。
周围的诸侯兵倒吸一口冷气,有人下意识摸向兵器,却被身边的同伴死死按住——帝国军的长矛已经放平,枪尖抵住了他们的胸膛。没人再敢出声,连呼吸都压得极低,仅存的八万余人,静得只能听见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甲胄的嘶响。
“开拔!”帝国将领收回剑,用联军将领的尸身擦了擦鞋底上的血污。
诸侯联军像被驱赶的羊群,缓缓向奥林匹斯丘挪动。队伍两侧,帝国军团的呈现出环形布阵,稳步推进:最内层是重甲兵押阵,中层骑兵保持冲锋姿态,外层长矛方阵警戒四周,连天空都有飞龙骑士盘旋--这阵形哪里是护送,分明是防止任何人逃脱的牢笼。
***
作战指挥中心的全息沙盘亮如白昼,高空飞艇传回的画面里,那片移动的军阵像条灰黑色的巨蟒,正沿着驰道向堡垒爬来。陈砚俯身盯着沙盘,指尖划过代表诸侯联军的黄色光点:“这阵形怪得很。”他敲了敲沙盘边缘,“八万多人挤成一团,两侧还跟着帝国军,不像是进攻,倒像是……”
「像是被押送的弃子。」阿耳戈的电子音适时响起,沙盘上突然弹出一段音频和几帧模糊的画面--正是昨夜中军帐里的争吵与厮杀。「昨夜夜袭时,蜂群投放了三枚微型侦察器,潜入杜兰的中军帐。」
画面里,李格公王的咒骂、亲兵的拔刀声、杜兰“绑了他们”的怒吼清晰可闻。陈砚挑了挑眉,指尖在沙盘上的黄色光点旁打了个圈:「所以这些人,是被自己人卖了?」
「准确来说,是诸侯公王被软禁后,其麾下军队被杜兰当作消耗堡垒防御的盾牌。」阿耳戈的全息投影切换出帝国军团的布阵图,四个红色军团像钳子般夹着黄色联军,「梯次环形阵的主要作用是监控与施压,防止联军后退。」
陈砚忽然笑了,笑声里没什么温度。他直起身,望着沙盘上那片浩浩荡荡的黄色光点:“虽然被友军出卖很可怜,但并不值得同情。”
「可怜却不值得同情?」阿耳戈的光学镜头闪了闪。
“当然。”陈砚拿起桌上的咖啡杯,杯壁尚且还有余温,“当他们主动参加帝国的侵略时,就已经没有同情的余地。”他呷了口咖啡,目光重新落回沙盘,那些黄色光点已经逼近堡垒外围的警戒圈,“被盟友背刺是活该,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,他们也不会手软。”
他放下杯子,直接扣向桌面:“阿耳戈,不用手下留情,该怎么打就怎么打。”
全息沙盘上,诸侯联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望见了奥林匹斯丘的轮廓,堡垒顶端的哨兵炮塔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风停了。
晨雾散尽的瞬间,双方的阵线在伐光树木的平原上遥遥相对。没有号角,没有呐喊,只有帝国军的飞龙骑兵在空中嘶吼,一声,又一声,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大战,一触即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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