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特弗里德领命退下后,议事厅的空气又沉了下来。奥莱克叹了口气,然后看向塞拉菲娜:“塞拉菲娜队长,这三万多降兵……伊塔黎卡实在养不起,你看……”
“我只是骑士队长,哪敢替国王陛下拿主意?伯爵大人还是亲自向陛下请示的好。”塞拉菲娜摊摊手,银护腕在阳光下晃眼,“不过嘛--”她话锋一转,伊芙琳突然抬了抬眼,像是在提醒什么,“我出发前,公主殿下特意嘱咐过:王国会支持抗敌的领主,粮草物资等援助想必已经在路上,您只要想办法渡过眼前的困境就好。”
奥莱克哪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,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:“多谢队长转告,请恕我还有要事在身,就不奉陪了。”他起身下令,“今日的军议就到此为止,都回各自的岗位。卡斯珀,你随我去调集粮草;波赛丝,去清点一下库存,看看能够撑到几日。”
奥莱克这么做明显是想把儿女从塞拉菲娜的眼前调走,可她又怎会轻易放弃。
议事厅人去楼空,离开时,波赛丝回头望了一眼。塞拉菲娜正与伊芙琳正在边走边谈,阳光在她们的铠甲上切出明暗交错的线,像在密谋什么。
离开议事厅的塞拉菲娜和伊芙琳并没有回到城堡的房间,而是向市集走去。虽然这里人多眼杂,但却是密谈的好去处。
“看来得亲自去一趟了。”塞拉菲娜把手交叉在胸前,金发在晨光里晃成一片,“奥莱克老狐狸不肯说,卡斯珀嘴紧,波赛丝……”她笑了笑,“估计也不会吐露半点消息。”
伊芙琳看着街上攒动的人头,到处都是嘈杂的叫卖声和砍价声,就好像战争不曾发生过一样。“既然帝国军的威胁暂时消除,那我们也可以不协防伊塔黎卡,独立骑士团就是有这点好处。”
“没错。”塞拉菲娜拎起长剑,剑鞘上的蔷薇纹章撞上护肩,“既然他们不说,那我们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。”
“可是佛马尔伯爵说的疫病确实需要慎重对待,再加上我们没有携带补给,就这么脱离伊塔黎卡会有什么后果你明白的吧。”
“疫病危险性我当然懂,但昨天才刚结束的战斗,尸体不会那么快就腐烂。至于补给嘛……”塞拉菲娜顿了顿,手指抵着精致的嘴唇,像一幅美丽的画卷。
“你身上有带钱吗?”塞拉菲娜突然扯了扯伊芙琳的披风,把她拉到街道的一角,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“有是有,但是……”
“这样吧,让姐妹们把珠宝首饰都拿出来,就地采买一些干粮。”伊芙琳听完直接用手扶额,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。
“你又来了,想到一出是一出,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种随意主张,红蔷薇的经费怎么会不到半年就用完。”
“我,我已经有在反思了,但是现在情况紧急,我们不能落在佛马尔伯爵后面。”塞拉菲娜展现出强硬的立场,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。
“记得之后要还我。”伊芙琳拿出一颗超大的绿宝石,“也不知道宰相大人会不会批下半年的预算。”伊芙琳叹了口气,仿佛在为红蔷薇的未来担忧。
典当行的木窗被阳光晒得发烫,店主盯着塞拉菲娜递来的绿宝石,指腹在柜台木纹上蹭了又蹭--那石头足有鸽蛋大,绿光淌在掌心里像一汪凝住的春水,他干这行三十年,从没见过这么透亮的货。
“这……这抵多少?”店主的声音发颤。
“够买十担麦饼、五担咸肉就行。”塞拉菲娜抱着胳膊,金发垂在肩甲上,“三个月后来赎,记着,红蔷薇塞拉菲娜的东西,少了一角你都担待不起。”
店主忙不迭点头,从钱箱里扒出沉甸甸的布袋,银币撞得叮当作响。伊芙琳接过袋子掂了掂,眉头皱得更紧--这点钱,还不够宝石的零头。
“走吧。”塞拉菲娜拽了把伊芙琳的披风,声音压得低,“到时候赎回来就行。”
伊芙琳叹气了一声,转身时披风扫过柜台,带起的风卷给燥热的店主带来一丝清凉。
消息像长了腿,不到半个时辰就窜遍市集。红蔷薇的小队长们挎着剑闯进饼店,指着最饱满的麦饼说“全要了”,看见挂着的咸肉也是直接“全要了”,连价都不问。商贩们眉开眼笑地往麻袋里装,暗地里却嘀咕:“这些小姐真是十年都遇不上的主,同为贵族千金的波赛丝真是天壤之别。”
有个小队长嫌粗布袋子磨手,让随从去买丝绸来包,被伊芙琳瞪了回去:“再胡闹,就自己扛着干粮走。”小队长悻悻收了手,却还是把最白净的布袋子都挑走了。
兵营里很快堆起小山似的粮堆,每个人都往自己的口袋里塞,仿佛有人在竞争一样,也不管自己吃不吃的完。
消息传到议事厅时,奥莱克正对着粮册叹气。卡斯珀站在一旁,听见亲兵说“红蔷薇买光了城西的麦饼”,突然笑了。
“笑什么?”奥莱克抬头,捻胡须的手顿了顿。
“红蔷薇在市集里撒钱,”卡斯珀指着窗外,“她们连买粮都要挑最好的,小贩们都在偷着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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