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动作快点!”队长的吼声穿透雾气,“要是不把这片地整理干净,你们自己也睡不好!”
士兵们闷头干活,铁锹插进泥土的声音里,总混着骨头碎裂的轻响。没人说话,只有沉重的喘息--他们还未投身战场,却已经体会到战争的残酷。
堡垒的石门内,另一番争夺正无声上演。
近卫骑士团的骑士守在总部入口,银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。眼神警惕地盯着迎面走来的王国军将领:“汉斯将军,客房区已经满了。”领头的骑士长语气平淡,手却按在剑柄上,“您要的住处,恐怕得委屈到板房去。”
汉斯将军冷笑一声,拍了拍腰间的佩剑--那剑鞘上镶着的红宝石,是国王亲赐的战功标记。“满了?”他指了指不远处盖到一半的建筑,“房子你们抢了、宿舍你们抢了,怎么?难道你们还想把王国军的将军,给赶到外面去住?”
身后的副官更不客气:“骑士长,你我都是来前线杀敌的,但我们没了你们照样能打,你们离了我们,还有什么用?自己都不会掂量掂量吗?”
骑士长的脸色沉了沉。现在总部里能住人的房就只剩下原主人的房间,近卫骑士团已经把客房和宿舍都分光了。他瞥了眼汉斯身后的王国军士兵,终究没敢硬顶,只是哼了声:“只有原主人的房间还空着,如果你们不怕遭到上面责怪的话,请便。”
与此同时,红蔷薇的骑士们正在看守一座座空置的厂房。自从她们被近卫骑士赶出宿舍,就只能蜷缩在堡垒的一角,听到近卫骑士和王国军起了争执,有人忍不住骂了句:“明明是我们拿下了城堡,凭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干?”
说话的是个金发姑娘,去年刚加入骑士团,剑穗上还挂着家族纹章。她望着堡垒二层的窗户--那里本是分给她的宿舍,柔软的床铺和干净的被单,现在成了臭男人的独享。
“还用说吗?”旁边的骑士长叹了口气,“我们本是女子,以前风光无限那是别人让着你,现在不过是回到原来的位置上。”
“原来的位置?”金发姑娘猛地把枪尾砸在地上,“现在的我们连花瓶都算不上!你见过哪个仪仗骑士受过这样的屈辱?塞拉菲娜大人在的时候,谁敢让我们做这些?”
这话像根火柴,点燃了周围的抱怨。
“就是!现在倒好,挑水劈柴全都推给我们,当我们是杂役使唤。”
“还有伙食,我们好不容易向伊塔黎卡求来的2车粮食,他们不经过允许就拿走,还嫌弃麦粥没味道、咸肉硬的像石头,我……”红蔷薇骑士越说越来气,甚至有人萌生退役的念头。
“依我说啊,现在的红蔷薇已经没有荣誉可言,还不如趁早退役,找个好男人嫁了。”
“可我就是不想嫁给父母指定的婚约者,才加入的红蔷薇,这可怎么办呀?”
人群渐渐安静下来,只有风轮旋转的声音。谁都没提伊芙琳,但眼神里的失望藏不住。那个总是面容冷静,对塞拉李娜指指点点的少女,面对近卫和军方的刁难,只会说“再忍忍”“为了派系”,哪像塞拉菲娜,哪怕跟人吵得面红耳赤,也得把属于红蔷薇的尊严抢回来。
总部的天台上,伊芙琳正望着山下的士兵发呆。代表身份的骑士徽章拿在手里,却总觉得比别人的沉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是她的心腹骑士:“伊芙琳大人,又有三个姐妹递交了退役申请,她们说……现在的红蔷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红蔷薇。”
伊芙琳攥紧了栏杆,手指变得铁青。她知道大家在怨什么--现在的红蔷薇已经褪去荣耀的光环,逐渐变得分崩离析。这支骑士团会在自己的手上,退出历史舞台,伊芙琳·德·拉摩尔也会在王国的历史上留下耻辱的名字。
她抬头望向王都的方向,天上的云朵里仿佛能看见父亲的庄园--此刻,菲利浦侯爵正站在书房的地图前,指尖划过奥林匹斯丘的位置,嘴角噙着笑。
“老爷,小姐的传信上写着,红蔷薇处境艰难,如果再不想办法,堡垒的控制权早晚都要易主。”管家躬身问道。
菲利浦的脸上褪去喜色,转身看向管家,“回信让她再坚持几天”他掸了掸袖口的灰,“我安排的人会尽快接替红蔷薇的职责,届时她就能班师回朝。”
管家退下后,他走到窗边,望着庭院里操练的私兵。这些人都是他花重金养的死士,再过几天,就该派上用场了。奥林匹斯丘的堡垒,有能造“铁虫”的机器,有能击退帝国的实力,更重要的是,这里面的技术是这片土地上未曾有过的,谁掌握了这些技术,谁就握住了瓦伦蒂亚、甚至整个世界的权力。
至于红蔷薇……菲利浦嗤笑一声。等他大权在握,又怎么会在乎腐朽王朝的小小骑士团。
***
医疗舱的蓝光映照出众人惋惜的神色。
塞拉菲娜躺在透明舱体里,浅金色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,呼吸面罩有节奏地起伏。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已趋于平缓--心率、血压、血氧含量,所有指标都在两天前就稳定下来,可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琥珀色眼睛,始终没睁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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