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斯珀的目光从草图移到墙上的伊塔黎卡全景图,图上的城墙还是爷爷辈修的,圈着不大的城区,城外就是散落的农舍。“陈砚的商会一开张,过不了多久肯定生意兴隆。”他忽然开口,指尖点在城墙外的空白处,“到时候不光有咱们的人,说不定还有周边领主的商队,甚至……从王都来的贵族。这城,怕是不够用了。”
奥莱克放下酒杯,眉头皱了起来:“扩建?说得轻巧。”他走到地图前,指腹摩挲着城墙的纹路,“光石料就得掏空三代人的家底,更别说工匠——现在我们征不起劳役,前线僵持不下,后方也需要种粮食,哪有闲人?”
“可陈砚能。”卡斯珀的声音很笃定,“奥林匹斯丘的堡垒,几天就立起来了,比咱们的城墙还结实。他那‘铁虫’能采石、能造砖,速度比咱们的工匠快十倍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沉了沉,“而且父亲别忘了,城外还住着数万降兵。总不能一直圈着——他们闲得久了,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。”
这话戳中了奥莱克的心事。那些降兵是从帝国的铁蹄下逃出来的,都是精壮汉子,杀了可惜,但平白无故的放人又心不甘情不愿,只能暂时圈在城外的降兵营里,每天耗着粮食,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奥莱克的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,“让他们去修城墙?”
“不止。”卡斯珀点头,“再跟降兵做笔交易:修完城墙,想回家的发路费,想留下的给活计——城市扩建也需要人口,乡下可以开荒、种粮、放牧,总有他们能干的。”他看着父亲,“这样既不用白养着他们,又能把城扩建起来,这不就是一石二鸟吗。”
奥莱克沉默了片刻,指尖捻着胡须。他不是没想过借陈砚的力,但那小子的事儿已经传的非常离谱——既能打仗,又能造堡垒。若是事事都靠他,老百姓怕是迟早只认“陈砚”,忘了谁才是伊塔黎卡的领主。
“可以让他只出建材。”奥莱克缓缓开口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,“但城墙得咱们自己监工,降兵也得由咱们的人管着。他是盟友,不是主子,这分寸得拎清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窗外的练兵场,“不能过分依赖他,万一哪天他对我们的看法改变了,这份盟约就……”
卡斯珀点了点头:“父亲说的极是,主导权必须握在咱们手里,但可以用交易的方式获取陈砚的帮助,这是当初盟约里白纸黑字写下的互助条款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奥莱克哼了声,脸上却松快了些。他走到地图边缘,指着通往湖畔的那条虚线——那是陈砚往返堡垒的路,坑坑洼洼的,雨天能陷住马车。“还有这条路,得修。”他说,“以后运啤酒、运货物,总不能让马车在泥里打滚。”
“让陈砚修?”
“让他修。”奥莱克点头,眼神亮了亮,“给他开矿的许可,他要多少采多少,造多少‘铁虫’都行,只要能把路铺平,把城墙砌起来。”他忽然拍了拍卡斯珀的肩,掌心的老茧蹭过儿子的铠甲,“等新城墙立起来,路通了,商社开了……伊塔黎卡说不定能成瓦伦蒂亚最富的城。”
卡斯珀望着地图上被圈出的新城区,仿佛已经看见高耸的石墙,平整的石板路,繁华的市井,穿着各色衣服的商人,连空气里都飘着啤酒的香气。
奥莱克拿起酒壶,往两个杯子里倒满麦酒。夕阳透过窗棂,把父子俩的影子投在地图上,像两只展翅的鹰,正望着属于他们的土地,一点点铺展开新的模样。
***
朝阳刚比陈砚的房子高那么一点,卡斯珀的靴子就踏着晨露,来到湖畔。他站在工地边缘,看着多足机器人正把新烧制的白垩砖码成齐整的墙,陈砚则蹲在一旁,指尖在全息投影的图纸上滑动--那是湖畔别墅的设计图,再有几天就能完工。
“陈砚阁下。”卡斯珀走上前,浅金色的发梢沾着晨露,“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。”
陈砚抬头时,卡斯珀的阴影正好笼罩着他,陈砚站起身,招了招手,“进屋说吧。”
来到陈砚的房间,陈砚推给卡斯珀一张椅子,这次没有堡垒时的圆桌,甚至连办公桌都没有,足以说明陈砚是多么清闲。
陈砚坐在床边,然后对着卡斯珀说:“坐吧,我听着呢。”
“我和父亲想要扩建伊塔黎卡城。”
陈砚双手抱胸,不假思索地问。“理由呢?”
“因为阁下会为我们带来繁荣。”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陈砚的开关,一旦笑起来就无法停止。
“为何大笑?”卡斯珀很疑惑,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?”
陈砚摇了摇头,“不,你说的很对,”他顿了顿,“我只是觉得,你的谈判技巧又提高了。”
“何出此言?”卡斯珀并没有要和陈砚谈判的意思,只是阐明自己的想法罢了。
“因为你把需要扩建的理由,归结在我身上,我就没理由拒绝了,不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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