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中不知日月,但当萧瑟感觉体内躁动的能量初步平复,青莲的呼吸也趋于稳定后,他便决定必须尽快返回王府。外面的情况不明,父母定然心急如焚。
他小心地背起依旧昏迷的青莲。少女的身体很轻,伏在他背上,微弱的呼吸扫过他的颈侧,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药味。萧瑟眼神微凝,步伐却异常稳健,沿着灰衣人可能离去的方向,他根据洞口细微的痕迹判断,谨慎地向外探索。
幸运的是,山洞似乎离京城并不太远,且出口隐秘。耗费了些许时辰,在天色近黄昏时,他终于背着青莲,出现在了镇北王府的后巷附近。
当王府外围的暗哨看到两个血人,主要是青莲的血和萧瑟之前渗出的血污,踉跄出现时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!
“世子?!是世子爷!!” “快!快禀报王爷王妃!世子回来了!” “快接应!”
一时间,王府侧门洞开,护卫们蜂拥而出,小心翼翼又激动万分地将萧瑟和青莲迎了进去。整个王府瞬间从一片死寂的绝望中“活”了过来。
消息如同插了翅膀飞向内宅。
“瑟儿!我的瑟儿!”王妃沈冰清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来,发髻散乱,眼睛肿得像核桃,看到一身狼狈但确实活着的儿子,她猛地扑上来,紧紧抱住,放声大哭,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哭出来,“你去哪了!吓死娘了!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娘也不活了!”
萧瑟身体微微一僵,这种毫不掩饰的、汹涌的母爱让他有些不适应,但那份炽热的担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,却如同暖流,悄然浸润着他冰冷已久的心湖。他生硬地抬手,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:“母妃,我没事。”
这时,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般传来。萧无敌大步流星赶到,看到儿子完好无损,他猛地停住脚步,那双虎目之中,担忧、后怕、狂喜、以及压抑的暴怒交织闪烁,最终化作一声如释重负的粗重喘息。他没有像王妃那样情绪外露,只是重重拍了拍萧瑟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萧瑟晃了一下。
“回来就好!”声音沙哑,却蕴含着千言万语。他目光随即落到萧瑟背上的青莲,眼神一凝,“这丫头……”
“她为救我,受了重伤。”萧瑟沉声道,“需要立刻救治。”
“快!传御医!用最好的药!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!”萧无敌立刻下令,语气斩钉截铁。对于舍命护主的忠仆,他从不吝啬。
将青莲妥善安置到她自己房中,由闻讯赶来的红莲哭着接手照顾后,萧瑟才被父母“押”到主厅,详细追问事情经过。
厅内只剩下心腹之人。
萧瑟省略了天珠和黑色物件的细节,只说自己从钱富处出来,刚上车没多久,就突然遭到一个极其厉害的黑衣刺客袭击,对方身手狠辣,绝非寻常之辈。青莲为救他挡剑重伤,危急关头,一个神秘的灰衣人突然出现击退了刺客,并将他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,待他伤势稍稳便离开了,并未透露身份。
“灰衣人?”萧无敌眉头紧锁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但很快被滔天怒意覆盖,“好胆!竟敢在京城公然行刺我萧无敌的儿子!还是如此高手!查!给本王彻查!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黑衣杂碎和幕后主使揪出来!还有那个灰衣人,也要找到,本王要重谢他!”
王妃更是后怕得眼泪又落了下来,紧紧抓着萧瑟的手不放。
整个王府刚刚平息下去的紧张气氛再次被点燃,而且更加炽烈!王府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,暗探四处,几乎要将整个京城翻过来。京兆尹和刑部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配合调查。京城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风声鹤唳,鸡飞狗跳。
看着父母为自己如此劳心劳力,不惜动用一切手段,与朝臣对抗,引发偌大风波,只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和找出凶手,萧瑟心中那种陌生的、被人在乎、被人毫无条件保护的感觉越发清晰。
前世他是孤狼,生死无人问津。今生这纨绔身份虽然麻烦,但这份沉重的亲情……似乎并不坏。
他低声安抚了母亲几句,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小心。
安排完一切,萧瑟才回到自己的“静心苑”。红莲被派去专心照顾青莲,院内显得有些冷清。
他沐浴更衣,洗去一身血污和疲惫,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修炼室,盘膝坐下。
意识沉入体内,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。经脉被拓宽加固了数倍,虽然依旧有许多细微的裂痕和淤塞点,但整体的容量和韧性已不可同日而语。丹田气海之中,那股被灰衣人强行压服下去的庞大能量,如同沉睡的巨兽,蛰伏着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。
他尝试运转《培元功》,引导一丝那沉睡的能量。过程依旧艰涩,能量等级太高,他的功法太低劣,控制起来极为困难。但每成功引导一丝,融入自身,都能感觉到力量的细微增长。
一夜的打坐巩固,主要是修复经脉的细微损伤,并艰难地驯服、转化了那庞大能量的冰山一角。当他从入定中悠悠醒来时,窗外已是月色西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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