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下的天宝阁,比白日更加热闹。华灯璀璨,车马如龙,各方势力、富商巨贾、宗门子弟络绎不绝,皆是为了今晚的月度拍卖会而来。
就在这时,一阵嚣张的吆喝声和马蹄声打破了相对有序的氛围。
“让开!让开!没长眼睛吗?挡着世子的路了!”
只见三辆极其奢华、挂着镇北王府、吏部尚书府、户部侍郎府徽记的马车,在一群豪奴恶仆的开道下,蛮横地冲到了天宝阁大门前。车门打开,三个身影在一众丫鬟护卫的簇拥下,大摇大摆地走了下来。
为首的正是萧瑟,他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、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纨绔模样,只是嘴角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摘的草茎,更添几分痞气。身后,青莲和红莲一左一右紧随。青莲伤势未愈,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依旧强撑着保持清冷姿态;红莲则大眼睛咕噜噜转着,好奇地打量四周。
另外两人,自然是哭丧着脸、却又不得不挤出谄媚笑容的钱富和孙皓。他们接到萧瑟“一起来玩玩”的通知,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,白天刚被狠狠敲打了一番,晚上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煞星。但不去?他们更怕这纨绔借机发难,只能硬着头皮来了。
“哟!这不是世子爷、孙少爷、钱少爷嘛!什么风把您三位贵人吹来了?快里面请!里面请!”天宝阁门口迎客的管事眼皮一跳,心里叫苦不迭,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最热情的笑容,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。
这京城三大金刚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,尤其是为首的萧瑟,那就是个混世魔王,惹毛了他,真敢把天宝阁的场子给砸了。天宝阁虽然背景深厚,但强龙不压地头蛇,更何况是镇北王这种手握重兵的庞然大物。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供着,赶紧打发走。
“嗯,”萧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看都没看那管事一眼,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往里走,“听说你们这儿今晚挺热闹?本世子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。”
“有有有!肯定有世子爷您看得上眼的!”管事连忙躬身引路,“给您三位预留了最好的天字三号包厢,视野绝佳,安静又舒适!”
他故意没说天字一号和二号包厢已经安排了更重要的客人,生怕这纨绔计较。
“安静?”萧瑟眉头一挑,停下脚步,斜眼看着管事,“安静有什么意思?本世子就喜欢热闹!就要最热闹、最显眼的位置!”
管事额头冒汗:“是是是!那就地字一号包厢!正对拍卖台,绝对热闹显眼!”地字包厢虽然次一等,但位置确实更靠近中央,更容易……惹事。管事的只想赶紧把这几位爷请进去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地字一号包厢。包厢果然宽敞奢华,铺着厚厚的地毯,摆放着精美的家具,正对着巨大的水晶玻璃窗,可以清晰看到下方的拍卖台和大部分坐席。
立刻有侍女端上来的珍稀果盘,里面盛放着晶莹剔透、蕴含微弱灵气的“玉晶葡”,红润诱人的“朱果”,甚至还有一小碟切好的、来自低阶灵兽“香獐”最嫩部位的肉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这已是天宝阁能拿出的、对世俗之人最好的招待了。
“啧,还算你们会办事。”萧瑟大喇喇地在主位坐下,翘起二郎腿。
青莲默默上前,用玉签插起一枚朱果,细心地将果核剔除,然后才递到萧瑟嘴边。红莲则拿起银筷,夹起一片香獐肉,吹了吹,才喂给他。两女伺候得无微不至,动作娴熟,显然原主早已习惯如此。
萧瑟享受着美人的服侍,吃得啧啧有声,一边吃还一边点评:“这果子还行,就是甜了点……这肉凑合,火候差了些……”
钱富和孙皓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,心里暗骂奢侈,脸上却只能赔笑,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吃着,不敢像萧瑟那般放肆。
很快,萧瑟就觉得无聊了,开始大声和钱富孙皓吹嘘自己往日“光辉战绩”,如何欺男霸女,如何赌场豪掷千金,声音洪亮,毫无顾忌。钱富和孙皓也只能硬着头皮附和,阿谀之词不绝于耳。包厢内顿时吵吵嚷嚷,笑声、吹牛声、劝酒声(他们自己带了酒)不绝于耳,引得下方不少参加拍卖的人纷纷皱眉侧目,但看到包厢外站着的豪奴和那三家徽记,也都敢怒不敢言。
确实,在天武帝国京城这一亩三分地,只要不直接招惹到皇室和那几个顶尖宗门的人,还真没多少人敢触这三大金刚的霉头。天宝阁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派了几个护卫守在包厢外,防止有人冲撞,也防止这三位爷闹得太过分。
拍卖会尚未正式开始,场内人流涌动。一个穿着华贵、似乎是某个外地富商子弟的年轻人,带着两个护卫,似乎喝多了酒,晕头转向地走错了路,竟然一头撞开了地字一号包厢的门。
“嗯?谁他妈……”那年轻人醉眼朦胧,刚想呵斥,就看到包厢内萧瑟左拥右抱(青莲红莲在伺候),钱富孙浩作陪,一副骄奢淫逸的景象。他仗着家世在当地横行惯了,加上醉酒,竟不知死活地嘟囔了一句:“哪来的土包子暴发户,吵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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